药......
小公主?
虽然每一个字卓晚舟都懂,但是组合成句子后,她竟一时不明白小女儿究竟在说什么。
卓晚舟迟疑片刻,但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生病?”
沈谬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一心只想离开,然而江绵绵抱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半分挪动的机会。
“真的真的,小公主他真的病了!”
绵绵以为卓晚舟不信,泪水急得打转。她忽然想到什么,直接一把拉过沈谬的手。
“你摸!不信你摸摸,烫的!”
然而卓晚舟还没碰到,少年就猛地抽了回去。动作间多了几分羞恼的味道。
“江绵绵,给我松手!”
沈谬那状似凶巴巴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很明显的慌乱
到底是做过妈妈的人,卓晚舟在少年开口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嘶哑的嗓音简直太明显了些。
然而这时候,沈谬越是要走,江绵绵就越是抱得紧,
“不要不要!”
小龙崽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的,执拗得很,
“我们说好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公主了,我的!”
可这个角度,沈谬完全看不到她的脸,更别提通过口型推断出她在说什么,只当是这个讨厌的小鬼又开始了什么无聊的恶作剧。
他扶着门把,眉头紧皱,潮红的面色越发阴沉。
“江绵绵,你......!”
忽然间,额头微凉,他恼怒的声音骤止,
沈谬突然睁大了眼。
——女人的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陌生的触感仿佛一张定身符,让少年瞬间僵直在原地。
“天,好烫。”
卓晚舟摸了摸沈谬滚烫的额头,眼底的担忧毫不掩饰,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你爸爸妈妈呢?”
“.......”
他回神,猛地后撤,躲开了卓晚舟的手,这份陌生的善意就像是一束过分灿烂的阳光,让久居黑暗的沈谬只感觉到了疼。
很疼。
他想逃走。
逃得远远的,找一个黑暗而安静的角落躲起来。
可腿上的狗皮小膏药不让。沈谬气极,竟也没有任何办法。
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最终,卓晚舟叹了口气,她回头看了眼外面站着的王秘书,
“愣着干嘛,去找医生。”
王秘书下意识看了一眼里面被关着的总裁大人。
“怎么,”
卓晚舟眯起眼,
“听不懂话?”
“是,夫人。”
王秘书立刻就懂了,马上转身去喊了医生来。
久违的称呼让卓晚舟愣了许久,本想纠正王秘书的称呼,可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跑远了。
“......算了。”
下次再说吧。
——医生来得很快。
因为当初卓晚舟生绵绵的时候就是在这家私人医院,自那天以后,江淮生便成了这家医院最大的股东。
......
一个小时后——
沈谬躺在了温暖的病床上,整整烧了一晚上,到现在他已经快烧糊涂了,刚输液没几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绵绵眼巴巴地守在小公主身边。卓晚舟自然是陪着女儿。至于总裁爸爸,当然是去查这个臭小子的来历。
查个人而已,对江淮生来说并不难。他看着王秘书传来的资料,越看眉头越紧。
——竟然是沈宏才的儿子。
尽管沈谬名义上是沈家收养的孩子,但在圈子里,他私生子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少年的亲生母亲污点还不少。
不说履历,光是有精神病史和跳楼自杀这两条就足够让人敬而远之了。
虽然两家是世交,但江淮生从来都看不上沈宏才。更别提是那人的私生子。想是这么想,然而江淮生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家崽子团在病床边儿上,死死抱着沈谬的手臂。
——都恨不得钻那小子怀里去。
小女儿可从来没这么黏过他,想想总裁爸爸就生气。
果然是那个浪荡花花公子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骗小姑娘了。
“.......啧。”
江淮生收回视线,往后翻了翻。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一行字——
七岁时药物致聋,听力残存,佩戴助听器。
致聋......
江淮生下意识抬头,又往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
少年原本凌乱的刘海被尽数掀起,露出了眉眼,生得很精致。长得一点也不像沈宏才那幅道貌岸然的模样,也正因如此,江淮生才没能第一眼认出来。
可那孩子的耳边,并没有资料上所谓的助听器。
所以那小子刚才一直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