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丈夫下班回来。
云姝和他说了客户的事,“我总感觉他的话怪怪的。”
她白天那会是真的被吓到了。
丈夫的笑容仍旧是那样温和,眼中带着对妻子真挚的爱意,他安慰道:“那人可能是找到爱人太高兴了,一时情绪没控制住。”
云姝道:“是这样吗?”
丈夫道:“是这样,你白天不回消息,他肯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之后不会再发这些消息。”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
云姝想了想,又问道:“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想要吃……什么的。”
丈夫道:“大概半真半假。”
云姝仰起小脑袋,眸中满是疑惑,像是坠着满天星光,璀璨动人。
这是他的妻子,拥有无与伦比的美丽。
温子良喉咙滑动,半晌道:“太过眷恋她,想要和她永不分离,但他不舍得。”
哪会舍得伤害心爱的妻子呢,那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夜晚,夫妻两人回到卧室。
云姝随口道:“今晚的菜是换了烧法吗,和之前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虽然差别很小,她还是尝出来了。
温子良脚步一顿,随后坐到妻子身边,“嗯,试了下另一种食谱,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还用原来的。”
云姝点头,原来的味道她习惯了。
温子良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妻子晚上会定时定点看新闻。
屏幕中,穿着西服的女主持人面色严肃。
“昨日,有市民路过甘华山,在山脚处发现一个沾满血的麻袋,袋口有挣扎痕迹……警方初步怀疑这是一起绑架谋杀案件,希望了解情况的居民能主动去警局提供相关线索……”
云姝手中动作停下,看向电视。
甘华山不就是附近那座山吗。
这里居然真的发生了恶劣的案件。
云姝这时候无比庆幸家里装了防护栏,不然她这几天估计觉都睡不好。
温子良盯着电视上的照片,脸上笑意散去,神色不明。
照片上,暗黄色的麻袋几乎被血水浸湿,恐怖的出血量让人断定之前困在里面的人活不了,但麻袋却是空的。
是受害人最后奋力挣扎出去,死在另一个地方,还是有人将尸体转移?
更奇怪的是,麻袋上还有许多泥土,像是之前曾被人埋在地下。
绝大多数人倾向于受害者在死亡的情况下,被塞进麻袋中,埋入土中,后来被人挖出来,转移了。
不然无法解释那些奇怪的条件。
云姝叹气道:“最近越来越不安全了。”
温子良收回目光,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他将郁闷的妻子搂在怀中。
柔软的娇躯让他内心喟叹,这种充实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仿佛连灵魂都发出满足的叹息。
“别怕,一切都会变好,我会一直守着你。”
丈夫的柔声安慰让云姝心头略松,她一直都信任着自己的丈夫。
他对她那样好,将她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从两人认识起,他答应她的每件事都做到了。
云姝希望以后也能像这样和丈夫平稳地走下去。
密实的窗帘遮住外面的一切,卧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
云姝看完新闻,又看了会电视剧,最后熬不住了,闭上眼进入梦乡。
温子良凝视着妻子,片刻后伸出手描摹她熟睡的容颜。
一边又一边,直至深夜。
半夜。
云姝醒来后,身上的压迫感比以前还要大,丈夫的姿势是恨不得将她全然搂在怀中。
她是喘不过气,闷醒的。
云姝有些苦恼,明天和丈夫说一下吧,再按今晚的姿势,她是别想睡了。
睡到一半醒来的感觉可不好。
云姝轻轻将丈夫的手臂拿下去,然后跟个蜗牛似的一点一点往外挪,为了避免吵醒丈夫,整个过程花费了很长时间。
等坐在床边,才发现自己额上沁出了些许汗水。
云姝决定去洗把脸。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应该是下雨了。
她赤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感觉脚踝处和小腿凉凉的。
打开房门,客厅一片黑暗,所有的家具都仿佛蒙上一层阴影。
白天坐着的沙发此时空无一人。
背后温馨的卧室和眼前黑暗的客厅好像成了两个世界。
云姝莫名有些紧张,她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她的家,是绝对安全的场所,不需要害怕。
她摸索着走向盥洗室,盥洗室比客厅还要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和呼吸。
云姝镇定地打开灯,莹莹的亮光唰地照亮盥洗室每一个角落。
走到水池边,她才发现自己额头的汗比刚才更多了。
云姝拿起架子上的毛巾,放在水龙头下,冰凉的水落在毛巾上,也落在她的手上。
紧张的情绪也好像冷却下去。
她洗了把脸,确定镜子中的自己脸色尚可,就要回卧室。
忽地,奇怪的声音出现。
好像是人走动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极为规律。
云姝身体僵住。
这并非是浴室和客厅传来的声音。
她缓缓看盥洗室的窗户,这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
塑料窗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但声音依旧在继续,由远及近。
最后停下。
有人停在窗外,和她站得很近,很近。
只隔着一面墙,一个窗户。
可能他还在看着她这边。
一个不知面貌,不知身份的人,如同黑暗中的阴影,无处不在。
她想起前几天小院中发现的脚印,房子后面发现的树叶。
或许那些不该归于凑巧。
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如缕,云姝就这样站在水池前。
镜中的女人眉眼精致,脸色却有些白。
很久都没有奇怪的声音,寂静的晚上,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幻觉。
是幻觉吗?
云姝不知道。
她想,自己应该回卧室,而不是站在这里。
云姝小心翼翼朝浴室门口走去,竭尽全力放轻动作,整个过程不肯回一次头。
盥洗室的灯没有关,强烈的亮光驱散些许客厅的黑暗。
卧室的门半掩着,只留出一条小缝。
里面的光线同样很暗,他们夫妻睡觉时向来只留一个小灯,照亮床头一小块部分。
云姝推开卧室的门,悚然一惊。
昏暗的光线中,一个看不清面貌的人坐在床边,整个人好似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下意识后退几步,啪嗒一下贴到墙上。
“姝姝?”丈夫诧异的声音响起。
随后卧室大灯被打开,明亮的灯光驱散了所有的黑暗,丈夫俊秀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云姝直接跪坐在毛毯上。
温子良从容的神色一变,立刻上前道:“怎么了?”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有很多虚汗。
云姝说不出话,整个身体都没了力气。
温子良看出妻子的情况,立刻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又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不断柔声安抚,手轻轻顺着她的背部。
好一会,云姝才缓过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温子良从保温水壶中倒了一杯温开水,喂给妻子。
喝完一杯水,云姝总算缓过来,委屈地看向丈夫,“你又吓我!”
之前厨房那次也是。
温子良皱眉,“抱歉,你半天没回来,我不放心,正要去找你。”
他没想到妻子推门后会吓成这样。
她苍白的脸色让他心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