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是那么好干的吗?我当初哪天不是愁的睡不着觉?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的,都是我在扛着,我这每天费心费力,大家伙儿还都觉着我过的日子有多清闲呢。现在他坐上那位置,知道队长不好干了吧?等着吧,难的还在后面呢。”
队长想到自己被撸,还是有些意难平,他为村里干了多少事儿啊,他这一被撸,村民们转头就把他忘到一边,舔人家新队长的腚了。
“当初我看您做事也觉得挺轻松的,现在想来您应该是有大手段,我这也没当过干部,就闹不明白了。”
这次能一样吗?这一次要是换了他,指不定怎么样呢。
“那当然了,谁当领导没能没点手段?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懂,就不跟你说了。”
王抗日被人夸的很受用,以前她就觉得六子媳妇是个不错的,现在人家在他被撸后,还对他客客气气,更加体现人品,跟村里那些忘恩负义的一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那侄女没有再找你麻烦吧,她啊,就被她那四六不懂的害人精亲娘给带坏了,现在我娘看着她呢,保准把她□□的好好的,不给我们王家丢脸,你就放心,以后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想起侄女做的那些事,王抗日还是觉得得给人一个交代。
“没事儿,她今年也才十八岁吧,还是小姑娘呢,我早就放下了,想必当初也是担心她爹娘才做那些事儿,情有可原嘛,是个孝顺孩子。”
萧圆把姿态放的低,人家爹娘不在,她大伯作为家里长辈跟她变相赔礼,她还想怎么着?本来都过去了嘛,以后不来找她再好不过了。
当着她的面,就说自家亲弟媳妇是害人精,心里得是多恨啊,看来公安是给他透了底了,不怪她就好。
又过了两天,村里好些人不知道听谁说,哪里哪里小麦亩产几千斤,又是哪里哪里小麦亩产上万斤,后来有人更是拿出了报纸给大家伙看。
好家伙,白纸黑字,有图有真相啊,刚开始觉得不相信的,也都相信了,天哪,报纸上都写了,那还能有假?
这么一来,村里本来那些再苦再难还坚持割麦子的妇女们坚持不住了,一个个都磨洋工,有的干脆装病不来了,粮食都吃不完了,她们还干什么干,干个屁!
再说她们这些天连个镰刀都没有,前面还能用蚌壳凑活,后面蚌壳消耗光,直接用手,这手上拔了几天麦子,现在那手都不能看了,全是血里呼啦的口子,还有水泡,疼在自己手心,自己知道,她们坚决不干了。
后来越来越多的妇女都不干了,新队长挨家挨户的劝都没用,新队长去人家里,人家小媳妇老媳妇,血里呼啦的双手一伸,你拿镰刀来,我们就去。
新队长只能向上反映,可上面也解决不了,报纸上隔三差五就放一个粮食高产卫星,哪里哪里亩产多少斤,各地方老百姓都觉得好日子来了,粮食吃不完了,谁还闲的力气没处使,下地收粮食啊?
再加上他们刚刚启动的炼钢计划,农具严重缺乏,青壮年都被抽调走了,妇女们觉悟又低,还喜欢耍性子,上面领导也愁,只他们也不能跟不讲道理的妇女同志们掰扯啊。
这就是个两难选择,要钢还是要粮?
最后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反正他们村是没什么人下地了,都在家养病。
萧圆的双手也是满手血泡,她看着几百亩麦子在地里撂着,真是心疼的流眼泪,唉,作孽啊......
晚上,累了一天的壮劳力们,睡的死死的,雷打都不醒,萧圆身上系个布袋子,她准备偷些麦子回去,这么干看着,她受不了。
她手上缠着几圈的布保护双手,用镰刀将麦穗子割下,她只要麦穗子,这样割一趟比较划算。
她白天睡的饱,晚上就从9点多开始,一直干到4点多,大概天麻麻亮之前就收手,连着干了一个多礼拜,竟然没有人发现。
想也是,地里都没人去了,哪块少了些麦穗子,谁能发现?
时间越往后拖,地里的麦子越发熟透,萧圆每次稍微碰一下,穗子就炸开,她顾不上许多,拼命的割麦穗。
一晚上多的话能割个一两百斤,每次她都得搬两趟才搬的完,白天她除了去吃饭就是睡觉,林北山就在家里负责搓麦穗,他也知道地里的情况,看着也是心疼的要命。
地里的麦穗被偷,在十多天后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