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的名誉一恢复,仿佛在滚烫的油锅里滴进去一滴水,顿时炸开了,原来的老邻居们纷纷站出来,举报当初萧记者的死有隐情。
萧记者确实死的冤,一般人扛不住轻生,都是在被革委会的人看管之后,受不住各中斗和欺凌才选择自杀的,萧记者可不是,他还只是被上面点名批评被停职,又约谈了几次,还没到革委会那一步呢。
结果人就死了!
这还不冤吗?太冤了!
省报社家属院因为萧记者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各中说法都有!
萧圆也抽时间,跟萧父萧母交了底:“我们早就查了,人问了一圈又一圈,确定哥哥不是何芳亲手弄死的,加上小华小州,我总得顾忌顾忌他们,就按下来了。”
萧圆挽着老太太:“我知道你们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哥哥真不是她弄死的”
“就是她害死的!”老太太赤红着眼睛,一副要咬死人的模样,“要不是她,你大哥怎么会死?就是她,我早就知道那丫头不是个好的,惯会妆模作样,你们都觉得好,我老眼可没瞎.....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呜呜,呜呜,”
老太太泣不成声,连连捶着大腿,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纵容儿子娶了这么个祸害,萧父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们哪里对不住她了?啊?当初我们是反对来着,可最后不还是同意了吗?她要是觉得我们俩个老的碍着她了,她可以离婚啊,我们又不会赖着她!”
林厂长不停的抹着老丈人的后背:“爸,你可得撑住啊,两个侄子还得靠你们呢!”
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女婿的手:“你是个好的,这些年难为你了~”这女婿是真没话说,才跟女儿成了家,就帮着调查儿子的死因,这个情,他记下了。
萧圆给老太太递了条手绢,老太太缓了一会,才好了些:“这事没完!”
“就算不能弄死她,我也不能让她好过了!”
“她不是拿了我们家那么些钱吗,让她还回来!”一想到前儿媳害死了自己儿子,还拿着他们家的钱,跟后面改嫁的男人生儿育女过的美滋滋,她就气的咬牙切齿:
“个贱人,我一定要她好看!”
萧圆还想提一提两个侄子的事,毕竟把人亲妈搞的身败名裂,让两个侄子如何自处,只是她还没张口,就被林厂长眼神示意制止了。
回过头,林厂长就让她暂时别再劝了:“岳父他们正在气头上,你劝了他们也听不进去,还不如让他们发泄一下。”
萧圆叹气:“那行吧~”
“唉,老太太刚才还想问人要钱,我看没戏!”就冲何芳大手大脚的花法,那些钱估计早不剩什么了。
林厂长好笑的看了看萧圆:“你从何家抠来的钱,也不剩什么了吧~”他家这个以前可是千金小姐,花起钱来比何家那个厉害多了。
“听说你们姑嫂当初相处的挺好,不会是因为在花钱这方面‘志趣相投’吧!”
萧圆瞪他:“我花钱怎么了?我家有钱!”
说着她就凑到他跟前得意的说道:“老太太前些天才给我了五千块呢,你啊,羡慕不来!”
林厂长啧啧摇头:“羡慕不来,真是羡慕不来!”
实际上老太太想给萧圆一万多,只是萧圆坚决不要,只拿了一半,就这,老太太还不高兴呢,觉得萧圆跟她不亲了。
老俩口对于唯一的女儿那是又爱又疼,学校一把萧父的工资发下来,他就想赶紧给闺女补上亏空。
他们心里明白着呢,这些年,要不是因为女儿帮衬,他们根本活不下来,而且女儿不光帮衬他们,还要抚养两个侄子,这些年不知道过的多紧巴,如今有了钱,可不就得好好补偿女儿么。
对于哥哥的事,萧圆也是格外关注。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老邻居‘勇敢’站出来,披露出来的事实越来越多,加上萧家老俩口死咬着不松口,又各处托关系,萧家大哥的事进展迅速,何芳被带走了!
何家人一下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何小弟每天上班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他跟人吵了几次,后来实在受不住,就请假回家了,何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小弟这些天被折磨的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的,他狠狠揉了揉头发:“爸,现在怎么办啊?”
“不是都划清界限了吗,怎么还找上我们?”
就这几天,何父就明显老了不少:“当初咱们占了萧家的光,现在想划清界限就撇清,哪那么容易!”
何母坐在边上默默垂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魏长春听的心烦:“妈,你能不能别哭了!”
“你哭有什么用?”
何母吸吸鼻子,小声辩解:“我这不心里难受吗?”
“你别哭了,哭的我们脑子都乱了!”何父也烦啊,“你大伯让我们别自乱阵脚,说是没有证据,就是你姐被拉过去调查,最后也得把人放回来。”
“现在不是以往,什么都得讲证据!”
“萧家女婿,不是你姐拿刀捅死的,是他自己想不开死的,跟咱们没有关系!”
魏长春苦涩:“没证据是没证据,但人是跟大姑子吵过之后才想不开死的,说跟她没关系,谁信啊?”
“不管怎么样,咱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
“以后大勇他们想留城怕是难了~”大勇就是魏长春的大儿子,叫何勇,今年十二了,按着现在的政策,没几年就要下乡了,本来还想着过几年就让他接何父的班,怕是不成了。
何母难过的直捶胸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何父蹙着眉心:“不一定!”
“外面不都在传高考要恢复了吗?回头盯着几个孩子好好上学,只要考上,就不用下乡了!”
何小弟依旧愁眉苦脸:“高考也要政审呢!”现在干啥都得政审,他大姐可真是害死人了,他突然想到大姐夫,“大姐出了事儿,也不见大姐夫上门,他不会是要跟大姐离婚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自打咱跟大姐断了亲,他就没上咱家来过一次,如今大姐出了事,他也不来,他什么意思?”
何父眉头皱的更紧了:“有可能!”
说着他就气的一捶大腿:“你大姐夫是个冷情的,你大姐给他生儿育女,一心一意跟着他过日子,也没见他对你大姐多上心,如今你大姐出了事,更是不闻不问,这哪是想过日子的样子?”
“爸,咱先顾好咱自己吧!”魏长春实在懒得再替祸头子大姑子操心了,“就算离了又怎么样,大姐跟着他,有什么好的?”
“他的工资自己拿着,每月只给点生活费,大姐就是想吃点好的,还得自己额外掏钱,就这还不算,大姐还得帮他料理家里,伺候一家老小。”
“当初大外甥的事,不也是他搞出来的?一个孩子罢了,能吃多少东西,都说了我们何家会贴补,结果他还是咬死不松口。”
“后面大外甥下乡,咱们都出了大半的钱票了,大姐也同意了,结果转过头被大姐夫枕头风一吹就变了挂!”往事经不起推敲,魏长春越说心里越气,“要我说,大姐就是被大姐夫糊弄傻了!”
何小弟拉了拉媳妇:“胡说什么呢!”
“大姐都跟他生了两个孩子了,要再离了婚,她以后还能跟谁?”就大姐现在的名声,要是跟大姐夫离了婚,除了孤独终老,不会再有男人敢娶她了。
魏长春烦躁别过头,何小弟叹了声气,就看向何父:“大伯还说啥了?”
何父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儿子:“还说什么?他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