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摇着头:“这事说不好!”
看小儿媳急吼吼的还想说,她就叹了声气,“你们忘了前阵子的事了?”
“那丫头可是差点就没命了!”
金花跟万秀秀对视一眼:“人不是没事吗?”
“当初要不是三叔,她可活不到现在!”
“再说了,咱有一说一,对不住她的是吉祥一家,三叔三婶对她可是没得说!”
万秀秀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当初要不是三婶护的严实,她早被人做成肉干了!”
曹氏依旧皱着眉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呀~”
“当初你三叔养那丫头,人亲娘可是给了东西的,一块洋表呢,别说养一个孩子了,养三五个也尽够了!”拿了人东西,就该给人养孩子,哪里好意思扯恩情!
万秀秀不甘心:“换成平常是够了,那不是赶上闹饥荒了么,当时就是把那表还给那丫头,她能自己活下去吗?”
金花跟着点头:“就是啊娘,你也太实在了,那年月亲生孩子都不一定养的活,三叔将那么小的孩子养大,真的不容易!”
曹氏这点倒是没反驳:“就是吉祥家的把事情办差了!”
“她要是有你三叔一半的定力,好好待那丫头,咱们马家这会不就起来了吗?可惜了!”
“不会吧?!”马百岁蹙着眉,“就算嫂子做事过分了些,但也不至于一毛不拔吧,不管怎么说,咱毕竟把人好手好脚的养到这么大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呢!”
曹氏白了一眼儿子:“人就算有苦劳,跟咱有什么关系?”
“他们三房那么多小子,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家!”
马百岁脸色讪讪:“都是一家人,他们好了,我们不也能跟着沾光嘛!”
“还沾光?咱们能沾个什么光,你倒是给我说说?”
曹氏本来是想找马老太太商量商量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吧,就吉祥家的那么磋磨人孩子,人亲爹来了不报复他们家就不错了,顶多再给点钱,别的,就甭指望了。
马百岁瞪大眼睛:“人可是将军,就算别的什么都不给,就冲这层关系,咱们马家以后在村里还不横着走?”
曹氏无语:“还横着走呢!”
“村里谁不知道咱马家对那丫头不好,那吉祥家的黑了心肝的,还想把人嫁到山里去,你敢借人亲爹的名头,回头村里人不会告你的状?”
马百岁哑了壳,万秀秀不死心:“人总得讲点理吧!”
“恩是恩,怨是怨,人戏文上不是唱吗,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得恩怨分明啊~”
曹氏听的好笑:“还恩怨分明呢,我看你就是不死心!”
万秀秀嘟哝:“放着这么厉害的关系不攀,我不是傻么!”
曹氏摆摆手:“别想了!”
“没用!”说完就准备洗漱。
“怎么没用?我们又不要多,人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咱受用的了!”
曹氏停下脚步:“怎么跟你说不通呢,人年纪轻轻就当那么大干部,能是个糊涂的?既然要认女儿,不得找人打听打听?回头晓得闺女被人那么磋磨,心里能不气?”
“行了,都别想了,该干啥,就干啥去,过好自己的日子最要紧!”好处沾不上,人报仇也不会找上他们。
马家几兄弟之间暗流涌动,萧圆就当看不见,要她看,马家就没一个心思单纯的,她才懒得管,每天好吃好喝的,过的别提多逍遥了。
某省军区
“你们能确定吗?”萧承精神有些恍惚,“不是说闹饥荒都死了吗?”
当地民政局的刘主任一脸严肃:“还不能确定,毕竟过去十几年了,是不是真的,得你自己去认!”
“不过我们已经仔细调查过,那几个老乡的说辞跟你所在的部队的行军日期都对的上,另外柳同志在他们家待了半个月,好多人可以作证。”虽然事情过去了十几年,可当时的人没全死,找几个人认认,容易的很。
“那个,萧师长,听那边民政局的同志反应,那丫头的处境不大好,你要是想认就抓紧时间~”刘主任好心提醒了一句,“你也知道,乡下那边陋习多,重男轻女什么的不少。”
萧承从恍惚中回过神:“哦,你放心,我这就让警卫员安排!”
送走了民政局的同志,萧承坐在办公桌前发起了呆,他跟柳继红的孩子啊,他都以为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跟他搭班子的赵政委敲门进来了:“怎么了?”他盯着萧承的脸看了看,“我看你气色不大好,刚民政局的人跟你说什么了?”
萧承一看是他,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你说真的假的?”
他有些呆呆傻傻的摸了摸后脑勺,“都过去十几年了,那丫头还活着?”
赵政委严肃起来:“他们敢拿这种事骗解放军?”
萧承心情烦躁,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烟,哆哆嗦嗦的从里面抽出一根来,连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点着,赵政委叹了声气,默默走上前帮他划了根火柴,点着了烟,
萧承一点着烟就猛吸了一口,结果又呛着了,在那猛咳,赵政委无奈又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里:“你这是干什么?”
“当初的事也不能怪你!”
咳了一会儿,终于好了,他又接着猛吸:“总归是我对不住她!”
想起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她孩子的丫头,他又闭了闭眼睛,“我也对不住我们的女儿!”
这次赵政委倒是没反对:“赶紧看看去吧,要是你闺女,回头好好补偿人家!”真是造孽哟!
“小孙那边?”想起老伙计家里那个,赵政委又替他捏了一把汗,“回去好好跟人解释一下吧!”
萧承头更疼了:“先瞒着吧,万一不是呢!”
赵政委一想也有道理:“那你还是赶紧确认一下吧!”
萧圆倒是不知道民政局速度这么快,才一个礼拜不到,就已经联系到原主的父亲了,这会的她正在大口嚼着鸡腿,这年代的鸡就是好吃,哪怕什么都不放,都香的要死。
这已经是萧圆这个礼拜吃的第三只鸡了,为了讨好萧圆未来的亲爹,马家算是下了血本,三只鸡好的部位都被萧圆吃了,就连张二妮最宝贝的小儿子也只能啃点鸡脖子鸡屁股,最多再加一个鸡翅膀,剩下人就只能喝点汤了。
萧圆一个大人,开始还不好意思,想分点给俩孩子,人张二妮还不答应呢,死活拦着不让,这就让萧圆没法子了。
短短几天,萧圆脸穿着都鸟枪换炮了,张二妮熬了几个大夜,愣是给她做了一身新衣裳来,连鞋子都给配好了,一身崭新,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萧圆都不好意思穿出去。
这不,张二妮又给萧圆做了一身内衣,萧圆看着人做的裤衩,老脸有些不好意思:“你们不用这样!”
“真不用!”
张二妮欠着身子:“要的要的,这些都是我早该准备的~”才说了一句,她就开始抹眼泪,“这些年我被猪油蒙了心,干了一堆糊涂事,你大人大量,千万不要跟我个乡下人一般见识!”
萧圆差点忘了,如今的张二妮是个水做的人,稍微挤挤,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她真是无语了:“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是不会报复你们的!”
梦里的事毕竟没发生,她要做的过分了,吐沫星子就该喷向她了。
张二妮吸吸鼻子:“我知道你这丫头从小就心软,之前都是我不好!”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自顾自的找个板凳坐下,一副要跟萧圆谈心的架势,
“你也知道,咱们是外来户,没有根基,底子也薄的跟窗户纸一般,我跟你伯伯每天累死累活也仅够吃喝,根本余不下几个钱来。”
“我是每天一睁开眼,就发愁啊,愁孩子们吃喝,愁今年的光景,好不容易等你两个哥哥长大了,我又愁的睡不着,家里连间好点的屋子都没有,谁家姑娘愿意嫁过来啊......”将积攒了半辈子的苦水又倒了一遍,张二妮心里好受了不少,
“人穷志短,我真是穷怕了!”张二妮看萧圆一脸默然,又忍不住抹眼泪,她就不信了,她都哭成这样了,她还能不心软,
“家里糟心事太多,我就,我就忍不住着急生气,我原来在老家的时候不这样的,你不信可以问老太太,我那会真不这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谁不想当个好人啊,这不是被逼的没法子了么!”
张二妮用袖子揩了一把眼泪:“跟你说这些,你估计还不大懂,等你以后成了家做了父母就知道我现在的难处了!”
萧圆翻了翻白眼:“就你有难处?村里谁家没有难处,比马家穷的多了去了,你还能给你儿子盖泥瓦房,那有的人家连肚子都吃不饱,你咋不说?”
“都什么理由啊,哦,你有气就冲我撒气,我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