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答应了,支书就去找赵静谈话,这次倒是顺利的很,不过她不同意从村里支钱,而是要写信问家里要钱,支书想也不想就同意了,还当场给她批了假。
支书是好心,结果这次出大事了!
这天萧圆被学生缠住问了几个问题就回来晚了点,结果到了知青大院就看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村民们一看是她都一脸同情,萧圆心下一突:“出什么事了?”
杨木匠媳妇曹婶子来的晚还没挤进去,一看到萧圆就赶紧说道:“赶紧进去吧,听说你们这又遭贼了!”
萧圆瞪大眼睛:“又遭贼了?”她一看大家伙都同情的看着她,“难不成我也被偷了?”
曹婶子也是一脸同情:“刚才你们人是这么说的!”说着就帮萧圆扒拉堵在门口的人,“让让,人正主回来了!”扒拉着,自己也跟着挤了进去。
萧圆一进来就听到郑大姐撕心裂肺的哭声,曹婶子听的不落忍:“造孽哟!”感慨完就继续帮萧圆扒拉人,好不容易挤到郑大姐屋,就见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裳,郑大姐床上的褥子被子通通被丢到一边,整个屋里乱成一团。
郑大姐瘫在地上哭,边上宋莹几个就在劝,支书正在民兵队长说着什么,范春华一看到萧圆就铁青着脸走了过来:“赵静跑了!”
支书扭头一看萧圆回来了,叹了声气:“你赶紧回去看看吧,看看丢了多少东西,等会我们就去公社报案!”
萧圆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范春华拉了出来:“太坏了,实在太坏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坏的人!”
说着话的功夫,萧圆就到了自己屋,林少言正守在门口,看到她回来才把门让开,萧圆先看了看门环,好家伙,彻底不能用了。
萧圆站在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麦ru精的香味,萧圆正纳闷就看地上撒了一地的麦ru精,曹婶子当场就骂娘了:“这么糟践粮食,也不怕天打雷劈!”她看着地上一地的麦ru精心疼的滴血,“赶紧拿个干净毛巾扫起来啊!”
范春华咬着牙花:“脑子有病,你要偷着吃就偷着吃,干什么要把好好的东西倒到地上!”
曹婶子随手找了个褂子就要蹲地上扫散落的麦ru精,被萧圆拉住了:“吃不了了,你看都被人踩成什么样了~”
范春华赶紧解释:“这不是我们踩的,我一进来就这样了,是赵静踩的,估计就是怕你又扫起来,特意踩的。”她越想越气,“我原来只以为她嘴巴臭,现在才发现她整个人都是臭的,臭不可闻!”
长这么大,她都没见过这么缺德的人,粮食多精贵的东西,她就这么撒了,还怕被人扫起来,还故意踩两脚,简直缺德冒烟了。
曹婶子一辈子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次饥荒,最看不得浪费粮食了,这会在那跺着脚的骂,萧圆着急家底,就没管她,她也觉得赵静脑子有病,你带不走就放着呗,干什么撒了,撒了就撒了,干什么还踩两脚,恶心谁呢!
萧圆深吸一口气,就去检查箱子,发现一个箱子锁头还好好的,就先松了口气,两个箱子,一个放存货,一个就放日常吃的,如今被砸的是放日常吃的,就算全被偷,损失也不大。
估计这个没被砸也不是人好心,而是因为时间来不及了,不管怎么样吧,大头总算保住了。
萧圆将箱子上散落的衣服扔到床上,就看里面啥都不剩了,闻百川凑上前:“里面有贵重东西吗?”
萧圆摇头:“我没什么贵重东西,就放了些吃的,如今全没了!”
林少言沉声说道:“她这是拿你东西当干粮呢!”
萧圆嗤笑:“她还挺聪明的~”
曹婶子瞄了眼空空如也的箱子:“里面都有啥啊?”
萧圆:“就家里寄的吃的,饼干肉干果干糖果什么的,现在全没了!”
曹婶子不懂:“既然她都把你东西拿走了,她干什么要把麦ru精倒掉啊?带走不就完了!”
萧圆将地上的麦ru精罐子捡起来放到桌子上:“东西太多,带不走了呗!”
男知青们一听都忍不住骂,之前他们已经骂过一遭了,现在一听是因为东西太多才倒掉的,他们更恨了,东西都被偷了,他们以后都没的沾光了。
闻百川叹气:“我还以为你运气多好呢~”
林少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提醒萧圆:“你看看你的钱还在不在?”
萧圆将木箱一角抬起来,大家就看地上放着一个包着油纸的东西,曹婶子看的咂舌:“你就把这钱放这儿啊?”
林少言松了口气:“就这一个地方了吗?”
萧圆摇头:“就这些了,我没什么钱的,我爸怕我大手大脚,每个月只寄一点。”
“都检查好了吗?”支书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看到地上的麦ru精就忍不住生气,“吃饱饭才几年啊,就这么浪费粮食了!”他深吸一口气,“都丢了什么东西,赶紧跟我们说说,我们马上就去公社报案!”
“跑的快,兴许还能追上!”
萧圆把丢了的东西说了:“......加一起一百多块钱吧!”萧圆故意往多了说,省的以后再有人问她换东西,“你也知道我同学寄的那些东西有多贵!”
支书忍不住骂娘:“他娘的,我们村都快成贼窝了!”隔两月他就要去派出所去一趟。
萧圆不解:“这么多东西,她是怎么弄出去的?”
支书咬牙:“就光明正大走的!”
萧圆有点懵:“她那么大包小包的,就没人怀疑?”
支书叹气:“谁会想到她会跑?”
知青们都哑了壳,是啊,谁会想到她会跑呢,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张胜娘的叫骂声,支书揉揉眉心:“你收拾吧,我去隔壁看看~”说完就大步往外走,曹婶子也跟了过去。
没了外人,大家说话就没什么顾忌了,闻百川直接撇嘴:“这下好了,她一毛都别想捞着了!”人都跑了,还能找谁要钱!
萧圆问范春华:“郑大姐丢了多少?”
范春华叹气:“这次是积蓄全没了,一毛不剩!”
萧圆咂舌:“全没了?”
范春华点头:“全没了!”想到赵静干的好事,她又恨的咬牙切齿,“整个屋子都被她翻过来了,什么钱能藏的住?”她看萧圆屋里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一脸庆幸,“得亏你没把钱藏衣服里,不然一准保不住。”
邵春城叹气:“怎么老盯着她一个人偷?上次就她被偷的最多,这次又是,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人留。”
柳俊峰感叹:“谁让她钱最多呢!”
“女知青里面,就数她钱最多,萧圆吃的最多,这次两个人齐齐遭殃!”
萧圆无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每次遭贼都有我!”说着就开始收拾衣服,大家帮忙收拾,收拾着收拾着,萧圆就觉出不对劲:“我的衣服好像少了!”她又开始一件一件的检查,检查完还真少了,“三件裙子两件褂子,都是新的,我一次没穿过!”
范春华忍不住骂娘:“这么会偷,她怎么不把裤子鞋子袜子都偷了?最好连棺材也偷了,早晚有用的一天!”
萧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为了几十块钱,她至于吗!”知青就算偷跑回去,还是会被抓回来的,严重的可能还会劳改,像赵静这种的偷了人钱走的,抓到百分百劳改。
林少言摇头:“她应该不会回老家了!”既然回去百分百被抓,她疯了才会跑回去。
萧圆一脸懵:“那她去哪?”如今可不像后世,想去哪里去哪里,现在限制人口流动,去哪都要介绍信,没有介绍信就是黑户,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万一被抓到还是要送派出所。
正说着,就听隔壁传来郑大姐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我跟你拼了!”紧接着就是各种人的惊呼。
大家都赶忙往外跑,萧圆也往外跑,跑出门,一想门还没锁,又折了回来,一看林少言拿着扫帚准备扫地,萧圆扭头就跑。
林少言无奈摇了摇头:“怎么就这么爱看热闹呢~”嘀咕完,就开始清理地上的麦ru精残骸,有老乡闻着味走了过来,“你们不要了是吧?不要了给我呗,我带回家喂鸡。”
林少言点头:“行!”他正准备扫,就被老乡抢过扫把,“你就边上看着吧,我帮你弄!”说完就蹲下身子,用手将最上层的脏的部分擦掉......
林少言看了一会,无声叹了声气,就随她去了,再一想赵静,他脸上闪过一丝嫌弃。
隔壁这会已经打成一团,好几个人拉架都拉不开,支书跟民兵队长齐发狠,才把人分开,张胜娘披头散发,摇摇晃晃,张胜兄弟赶紧上去扶,这边宋莹几个也赶紧搀住了摇摇欲坠的郑大姐。
支书呼呼喘着粗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他把目光对向张胜母子,“人才刚丢了钱,你们就又过来要钱,这是要逼死人咋地!”
虽然郑大姐打人不对,但细说起来,还是他小婶不占理更多,人家底被偷了个精光,他们这会来要钱,不是存心逼人狗急跳墙么。
张胜娘委屈巴巴:“姓赵的知青跑了,我还不能过来问一句了?”
支书懒得拆穿她:“你们的事以后再说!”他看了眼郑红,“现在找人要紧,你们这时候就不要裹乱了。”说着跟堂弟使眼色,“赶紧把你们娘扶回去!”
张胜急眼:“我媳妇还等着钱吃补品呢!”
郑大姐一听这个又爆发了:“我饭都快吃不起了,你媳妇还想吃补品?”
短时间情绪过度激烈,让她整个人都在打晃,宋莹这会有些体力不支了,张菲菲顶上了她,这会扶着郑红没让她倒下去。
支书死死瞪着张胜:“你会不会说话?!”
张胜烦躁的跺了跺脚:“现在到底怎么办啊?我媳妇还在淌血呢~”
支书深吸一口气,跟民兵队长说道:“你赶紧去公社报案,顺便去知青办说一下情况!”本来还想亲自去的,这下是不行了。
民兵队长叹了声气就匆忙走了,支书看着堂弟:“那你现在就是把人逼死,人也拿不出钱来啊!”说着看向张胜娘,“小婶,如今你儿媳妇要养身体,你们做长辈的该搭把手的就搭把手!”
老太太捂着胸口:“鸡蛋我是有,但人大夫说要吃什么桂圆,我家哪里吃的起!”
所有人都看向萧圆,萧圆摊手:“都没了!”怕大家不信,“我屋里吃的都被人一锅端了!”
大家一想萧圆屋里撒了一地的麦ru精,信了。
支书是早就知道萧圆没有桂圆了,如今更加不会怀疑:“没有桂圆,你儿媳妇还不活了?”
“行了,没有桂圆,就杀一只老母鸡,什么东西能比得上鸡汤大补?!”
老太太一看萧圆都被偷了干净,这才讪讪闭上了嘴巴。
支书看她老实了,就又看向郑大姐:“知道你这会心情不好,但你也不能打人啊,她都一把年纪了,万一被打出个好歹......你能落着好?”
郑大姐一脸狠厉:“死了拉倒!”说着又瞪了眼张胜娘,“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支书头疼:“不至于,真不至于!”
“钱丢了,还能再挣,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郑大姐突然红了眼睛:“说的轻巧!”
“你知道我攒点钱多不容易,这一下全没了,本来我还想花钱买个工作好回城,现在全完了!”郑大姐眼泪哗哗往下淌,“七年啊,我攒了七年才攒了二百多块钱,这下全没了,全没了!!”
“我都二十四了,还有几个七年可以攒?”郑大姐哭倒在宋莹怀里,“完了,这下全完了啊!”
知青们听的心酸,看着郑大姐现在的遭遇,就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孙一宁上前一步:“支书,这个可以让赵静家里赔的吧!”
郑大姐蹭的一下坐起来:“对,就该找赵静家里!”她一抹眼泪,“支书,我要问村里支钱,我要亲自去赵静家里要钱!”郑大姐这会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闪烁着耀人的光芒,“上次的钱肯定也是她偷的,他们家都得给我赔!”
张胜娘也不哼唧了:“二海,你有他们家地址没,咱们也找她去!”既然能找到正主,她就犯不着跟这几个过不去了。
支书无语:“我先问问知青办再说吧~”说着又看向张胜几个,“赶紧扶你们娘回去,这里本来就乱,你们还来添乱,现在就回去!”
老太太还不想走:“到底怎么说,你好歹给一句话!”
支书瞪眼:“我现在连人家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给你准话?”
张胜母子几个这才回去了,等他们一走,支书又将围观的乡亲们撵走,大家一看没热闹看了,就三三俩俩往家走,路上还在说刚才的事,都在骂张胜娘过分,人知青都被偷的一毛不剩了,他们母子居然好意思在这时候上门要钱。
当然更多的是骂赵知青,毕竟萧圆屋里撒了一地的麦ru精,他们就算没挤进去亲眼看到也闻到了,都是庄稼人,糟践粮食谁能忍。
曹婶子走出院子又折了回来,她找到萧圆:“你那麦ru精罐子还要不?”
萧圆本来是有用的,一看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就算了:“不要了,你自己去拿吧!”没一会就看她抱着个罐子喜滋滋的走了。
支书看着在场的知青们:“这里没外人,我有话就直说了,这两次偷东西,我可以百分百的说,都是你们知青自己搞出来的。”说着瞄了眼周梅,“就是隔壁村那次,也是因为你们有些人太贪心,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一次又一次的,你们不嫌烦,我他娘的都嫌烦了,我今儿把丑话说前头,要是你们谁再敢偷钱偷东西,我他娘的就把知青大院拆了!”
“我们村又不是穷的吃不饱饭,至于成天盯着别人兜里那点三瓜两枣吗?”
郑大姐突然开腔:“我要搬出去!”
支书一愣:“你搬哪去?放心,以后肯定没人偷你钱了!”
郑大姐摇头:“我不敢在这住了,上次到底是谁偷的钱,到现在都没查清楚,至于以后,以后的事谁说的准?我不敢拿自己的血汗钱冒险了。”她是彻底怕了,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她不敢赌了。
支书叹气:“这事你再考虑考虑,我现在要忙着找人,也没功夫帮你安排房子,”看她还想再说,“反正你现在也没钱可偷了,有什么好怕的!”郑大姐这才没吱声。
支书环视一圈:“我刚说的都听见了?我说话算话,要是有人再敢手脚不干净,我就算不拆了知青大院,也绝对不会再让你们住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等支书一走,大家都沉默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孙一宁才说道:“咱们这次丢人丢大发了!”
可不就丢人吗,干活不行,窝里斗一个顶俩,就为了不赔钱,人脑子吵成猪脑子,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偷了同伴的钱跑路了......真不是一般的能耐。
邵春城看着郑大姐几个:“总共也没多少钱,你们就算平摊,也就十几块钱,干什么闹成这样?”要是当初各退一步,不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徐文静叹气:“谁知道她这么疯?”要早知道她这么疯狂,她说不定咬咬牙就算了,不对,要知道她这么疯,她压根就不会跟她来往。
几个人里面,最后悔的就是郑大姐了,要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肯定举双手双脚答应。
孙一宁叹气:“你们把她逼的太狠了!”他们辛苦一年下来,落不到几个钱的,要是赵静真接受了支书的方案,接下来两年就要过苦日子了。
柳俊峰感叹:“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