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傥舔舔嘴唇,轻声道:“陛下罚了你半年俸禄。”
罚俸禄?半年?陆珍顿时傻眼。她答应给小田做夹棉夜行衣,给木香买新胭脂。还有祖母,虽说祖母什么都不缺,但她还是想给祖母再做一对鬼骨耳坠子。鬼骨她有,耳坠子样式繁复,她实在弄不了。得去撷金阁。她还想给爹爹买一方砚台。大人不懂事,她得懂事。该孝敬还是得孝敬。陆珍叹口气。
这下全没了?
凭什么啊?
“当时陛下为什么不罚,事儿都过了才想来?”陆珍眼神里满满的质疑与不相信。
高傥将手边攒盒推到陆珍跟前,“缓兵之计,你不懂。来,吃块糖。”
一块糖能抵得上她半年俸禄?陆珍气哼哼的鼓着腮。当碎催也就罢了,还落个白干。
什么破事儿啊!
陆珍思量片刻从攒盒里挑了块大点的花花糖放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我不管,要是没钱吃饭,我就去您府上蹭吃蹭喝。”
高傥不耐烦的回道:“千万别来。我嫌你碍眼。”放下攒盒,放下压在心头的大石。
说完罚俸的事儿心里松快多了。
“对了,还有个事儿。”高傥捏捏眼角,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多事?
“昨儿陛下跟凉王世子俩人演了一出大戏。”高傥直起腰杆儿,“表面看来风平浪静。实则……”挑眉去看陆珍。
陆珍无精打采的接道:“暗流涌动?”
每说一个字心就抽抽的疼一下。
她落下病了。
罚俸心绞痛!
陆珍木着脸继续说道:“您就直说想让我怎么办吧。”她现在就想回家躺着,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想。动动手指头的劲儿都没有。
“你能不能放出百十来只小黑……鸟。蹲在凉王府周围守着?”高傥抿唇想了想,“七八十也行,应该满够了。”
跟外行人真就说不到一块儿。陆珍深吸口气,玩起唇角,眼中却无笑意,“您怎么不说千儿八百只呢?”
小陆行啊,深藏不露啊。高傥眼睛一亮,“还能放那么多?”
陆珍略一颔首,“折符纸折成残疾,就能放出千八百只。”
孩子没俸禄心里难受。所以说话夹枪带棒,他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觉着怎么好就怎么弄吧。”高傥轻声叮嘱,“务必把他看住了。家养术士走脱,凉王府应该不会再有术士碍手碍脚。”
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陆珍点点头,“对了,据神机使们猜测,那个家养术士许是夏长生,夏神机使。不过……我觉得不像。您要是得空就查一查。”说着站起身,双手抱拳随意晃了晃,“我还得去刑部应卯,就先走了。”
夏长生?高傥拧起眉头,自语道:“会是他吗?”
陆珍前脚离开神机使,高傥后脚就命人查夏长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