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你把皎皎的路给堵死了!”高良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皎皎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全都被你毁了!”
童氏一双泪眼茫茫然然,嘴唇翕动,“怎、怎会呢?皎皎为了你去求陆五,成就的是孝名。”
高良行被她此言气的直翻白眼,仰倒在大引枕里哀叹,“妇人之见,妇人之见!”腾地坐起身,拔高音调,“你可知外面都在传全因皎皎去到陆府撩是生非才令得妙远疏于看守,从而逃离京城?”
童氏闻言大声嚷嚷,“放他娘的……”
话说到一半,高良行一脚提在童氏大腿,“这里是阁老府,不是你家热炕头!快把你村妇的做派给我收了!”
童氏两眼涌出热泪,用手捂住脸呜呜直哭。
高良行身子尚未恢复,踢一下并不疼。更多的是委屈。她嫁入高家多年,所想所行皆是为了高家。没想到老了老了竟被夫君如此对待。
这比死还更叫她难受。
站在门外的高皎皎手指死死绞着帕子。她来给祖父请安,无意间听到祖父祖母吵嘴。且多多少少跟她还有些关系。
如果祖父说的是真的,那她前番去陆府被陆五羞辱就不仅仅是丢了面子。要是哪个坏心肠的借此大做文章,她很有可能就成了襄助妙远逃走的内应。
很有可能是陆五散出的风儿,为的就是败坏她的好名声。高皎皎紧咬住嘴唇,眸中盈满热泪。
都是女孩子,陆五为何偏生跟她作对?
屋子里童氏的哭声渐渐微弱。高皎皎用帕子印印眼角,脸上绽开天真笑容,提着裙子快步走进屋里,甜甜唤声:“祖父!”便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目光在童氏个高良行二人之间游移不定,怯生生的再唤一声,“祖母?”
童氏用手背抹了把脸,吸吸鼻子朝她招手,“皎皎,过来这边坐。”
高皎皎乖巧应是,缓步走到榻边的锦杌上坐下。伸长脖子望了眼摆在小几上的竹纸,唇角抿了抿,流露出比方才更重的怯意。
童氏拍拍高皎皎的胳臂,“你祖父要上折子乞骸骨,这事儿你知道吧?”
高皎皎眸中划过一丝黯然,轻轻嗯了声。
高良行睨了睨童氏,埋怨道:“你跟皎皎说这些作甚?”
“皎皎以后就不是阁老大人的孙女了。”童氏鼻子发酸,险些又再掉泪,“现而今我们家只能指望兰哥儿支撑门庭。”
说到高兰,童氏免不得想起陆五命人拿扫把将其轰出陆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