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珍略一颔首,“大人英明。”
高傥盯着吴王府那两扇高高的朱漆大门,默然不语。
“大人?”陆珍轻声问道:“咱们……进去吗?”
“等一等。”高傥声音低沉,心中五味杂陈。原本以为吴王是个闲散王爷,却没想到他也跟皇帝陛下藏着心眼,偷偷摸摸养术士,还在王府设下结界。
而且不是一般结界,是能把小黑至于死地的结界。
高傥深吸口气,小黑也算是死得其所。等回到京城随便找个由头给小陆点补偿。要不……给她做一件厚实点的斗篷。冬天在天上飞肯定用得着。
嗯,这个主意不赖。高傥唇角抿成一字,眸中却好似浮露出点点笑意。
老高在打什么主意?他们就在天上飘着不下去吗?陆珍颦了颦眉,拿出荷包里仅剩的一块凉糕。
吃完就没有了呢。陆珍想了想,咬咬牙将凉糕掰成两半,借着残阳余晖认真比了比,将稍稍大点的那块递给高傥。
高傥没有推据,将其接过来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陆府的厨子正经不赖,凉糕好吃,烧鸡更好吃。等回到京城他要让自家厨子也学着做。
陆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凉糕,又掰了一半收进荷包,剩下一半细嚼慢咽吃进肚里。
高傥难得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一会儿进去少不了好吃好喝。再说你留下那一小半都不够塞牙缝。”
“给木香和阿克留的。”陆珍笑容甜甜,“去玉阳观取死人血不是个轻省差事。我给他俩一口凉糕解解乏。”
凉糕还能解乏?高傥摆摆手,“你说怎么就怎么吧。”
陆珍盯着吴王府看了片刻,道:“王爷好似一无所觉,也不见里头乱起来。兴许设下结界的术士并不在府中。”
高傥扬起下颌,指向吴王府,“他那个结界……能破不能?”
陆珍垂下眼帘思量片刻,道:“能破也不能破。谁知道王爷到底想防谁呢?我手快给他破了,他给陛下上道折子说我坏话怎么办?本就被罚了一年俸禄,要是再罚,我真就没脸跟人说我也是有正经差事的人了。”
他也有份罚小陆俸禄。高傥眉梢动了动,“一年光景眨眼就过。你尽管放宽心。这一年的新褂子武德卫都包了。”顿了顿,又道:“还有斗篷。”
红彤彤的斗篷根本没法穿!陆珍深吸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大人。”
“无需言谢。”高傥挺直脊背,“你只管好生当差就是了。”
说的好听是当差,说难听点就是碎催。陆珍唇角弯弯,笑容中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小的定当尽心竭力。”
他二人说话功夫,木香和阿克飞到近前。
阿克眼睛亮亮,晃了晃手里的小瓷瓶,“大人,您瞧,小的把血取回来啦。”这一趟飞的还是不过瘾。再飞一圈就好了。
这玩意儿就别显摆了吧。高傥略一点头,对陆珍道:“人齐了,我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