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警官却指着石刚道,“她买卖自己的亲孙子。他亲孙子自己去报的警。”
众人惊疑不定看着站在堂屋门口的石刚。
石家院子里没有灯,黑灯瞎火他们看不清石刚的表情,但就着堂屋的微弱灯光可以看到石刚正看向堂屋方向。似乎在期待什么。
有人觉得这事有点悬乎,“不对啊,之前不是说他失忆了吗?”
立刻有人点头,“对啊。上回郑同康来的时候说他五岁发了高烧,醒来后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这怎么又想起来了呢?”
许警官叹了口气,他正好也要找这些街坊四邻做笔录,所以这时候也没有藏着掖着,“他前几天发了场高烧,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他清楚记得自己五岁那年,是被奶奶带去供销社买糖,然后丢下她一个人走了,他等了好久,直到有个男人要带他找奶奶。那男人带他上了火车,问他知不知道父母的名字,他一五一十回答了。那男人就想把他淹死,幸亏遇到他养父才侥幸活了一命。”
众人:“……”
站在后头听得入神的陆林希发出一声惊呼,我的妈呀,这世上还有这么坏的奶奶。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不放过。这是后奶奶吧?
陆林希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呀?难道石叔不是亲生的?”
要不然说不通啊。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所有人脑子都嗡嗡响,小刚被人贩子拐走那天是因为服装厂临时加班,石标峰刚好出差回来,就让他帮忙看孩子,石标峰太困了,回屋睡觉,让儿子在院子里玩,人贩子就把他拐走了。这怎么变成买卖儿童了?那他们家这么些年找孙子干什么?闹着玩呢?
大伙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个答案,纷纷看向一直站石刚不远处的石标峰。
石标峰在知道儿子叫了警察,想将儿子叫到一边,但石刚却不想跟他纠缠,一直躲在警察身后,不让他靠近。
刚刚他们还以为父子俩在闹别扭,可现在一看,石标峰似乎早知道此事。
王爷爷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难不成石刚说的是真的?”
这话立刻遭到周奶奶反驳,“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那是她亲孙子,她吃饱了撑的把孙子卖了。”
这话一出,就有人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她。街坊四邻谁都可以说这种话,包括养出shā • rén犯的王家人,就周家人没资格说这种话。你们可是亲自卖了一个孙子。
虽然郑家条件的确不错,包子跟着郑家比待在周家好,但是也无法忽略周家卖掉孙子的事实。
周奶奶察觉到大家眼神,脸上火辣辣地,她硬着头皮解释,“她只有一个孙子。”
言下之意:我有那么多孙子,不差包子一个。可石家不同,石家只有石刚一个孙子。石奶奶为什么要卖掉唯一的孙子?
这话立刻得到其他人的认同。
有人恶意揣测起来,“该不会是石刚这小子看不惯奶奶对他指手划脚,故意骗警察的吧?”
这不是没可能啊,石刚之前给混混打架,因为石爷爷石奶奶拿他的钱赔偿人家,他跟他爷奶大吵一架。后来又找计生办给他爸爸结扎了。这小子天生反骨。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稀奇。
“是啊。之前他不是还咒她奶奶去死吗?这小子被他养父母教坏了。”
众人也觉得石刚说谎的可能性更高。
许警官竖着耳朵听他们小声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堂屋门打开了,石奶奶穿待一身整齐走了出来,石爷爷站在她身边,老两口似乎哭过一场,声音有些沙哑,眼圈也红红的。
石标峰看到警察要给他妈带手铐,有点急了,“警官,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许警官却拦住他,一脸正色,“买卖儿童属于犯罪,不是你个人的家事。”
他语气不容质疑,挥了挥手让两位警察把石奶奶押走,石家其他人也要去警局做笔录。
很快石家人都走了,除了新娘子巧芳。她刚嫁进石家,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所以她不用跟去。
街坊四邻议论纷纷。
大部分人支持的石奶奶。无论是从情感还是对她的了解甚至是基本认知,石奶奶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