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可霍谨博心里明白这算是哄好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成晗菱很好哄,只要顺着她就好。
她爱面子,只要能全了她的面子,一切都好说。
霍谨博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膨胀了,竟然敢惹成晗菱生气,而且还不止一次。
莫非真如成晗菱所说,他真的是胆肥了?
不过卖身契暂时拿不回来,总该让他活得轻松些,要不然多难受。
......
霍谨博中午喝了酒,吃完饭就回房间睡觉,一直到护卫来敲房门他才醒过来。
揉揉有些酸胀的额头,霍谨博晃晃悠悠地走进成晟旻的房间,成晗菱已经在这儿。
见他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成晗菱指指一旁的水盆,嫌弃道:“先洗脸!”
霍谨博还没完全清醒,很听话地“哦”了一声,转身去洗脸。
成晗菱很明显被他乖巧的样子取悦到,嘴角勾了勾。
他们脸上的伪装都是防水的,霍谨博洗了脸也一点变化都没有。
成晟旻开始说护卫的调查结果,“首先说说上个月二十六日那天东城四个城门的情况。”
“据几个乞丐头目说那日四个城门确实在戒严,严查一切进出城门的百姓,理由是有贼人前一天晚上潜入郑记绸缎庄八里街分店偷走了店里柜台处的所有钱财,秦参将最是爱财,得知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立刻找到五位游击,让他们严查所有进出城门的百姓。”
成晗菱问道:“有查到那个贼吗?”
成晟旻的脸色变得凝重,“那日东城巡捕营总共抓了十几个嫌疑人,当时被抓的人中有两个人大呼冤枉,要让巡捕营的人拿出能给他们定罪的证据,但巡捕营根本不接话茬,直接把人带走了。”
霍谨博沉声道:“那两人应该是我派出去的,大吵大闹的方法还是我教他们的,本想借机引起百姓的不满,让他们趁乱逃走,但我不知道秦参将在东城的影响力,涉及到他的事百姓们根本不敢多嘴,此举反倒让他们暴露了。”
成晟旻拍拍他的肩膀,“那种时候,你能想到东城出了问题就已经很厉害,只能说那些人太放肆,竟敢公然抓人,行事太过肆无忌惮。”
毕竟有两个人因为自己的安排遇害,霍谨博心里着实不好受,问道:“秦参将呢,他的事情查到多少?”
“秦参将和以往外东城的参将完全不一样,按理说参将就是来此当监军,因为手中没兵权,他们基本都不敢太放肆,老老实实熬过三年等着调职去当个有实权的官就行了。”
“但秦参将从来到外东城的第一天,他的动作就没停过,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和外东城的几个大商人搭上关系,让他们甘愿出银子资助他开绸缎庄,郑记绸缎庄能一步步霸占外东城的绸缎买卖,多亏了那几个商贾帮忙。”
“等郑记绸缎庄发展壮大后,秦参将又开始把视线转向其他赚钱的买卖,但外东城很多产业都有巡捕营当靠山,按理说秦参将不可避免要和巡捕营的五位游击发生冲突,但这位秦参将很厉害,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和几位游击吃了顿饭后,五位游击就纷纷放弃对那些商户的庇护,让他们直接失去抵抗秦参将的能力,只能一点点被秦参将蚕食。”
“到现在两年过去,秦参将已经是外东城最大的商贾之一,和其他几个大商贾共同掌控着外东城八成的产业,其富有程度可见一斑。”
手中有权的人想要与民争利,简直不要太容易。
在这样的商业战中,除了一些商贾被秦参将逼得退出外东城,百姓其实没受什么影响,毕竟在他们眼里当权者和商贾都不是什么好人,给谁干活都是干,只要给钱就行。
再加上秦参将一心赚钱,平日里根本不参与巡捕营的事,外东城对秦参将的印象反而是商人更多一些,有些人都忘了他还是外东城最大的官。
霍谨博听完,问出一个问题,“可有查到秦参将把银子都存哪儿了?”
“全都存在汇通钱庄,秦参将对这个钱庄很信任,从来没在别的地方存过银子。”
“这个汇通钱庄很出名吗?”
成晟旻摇头,“其实一点都不出名,这个钱庄只是几年前才成立的钱庄,据说秦参将之所以选这家钱庄,是因为汇通钱庄的老板和他小舅子,也就是郑记绸缎庄的老板相熟,这才将银子全部存入汇通钱庄。”
“因为有了大量银子,汇通钱庄开始快速扩张,除了外城四城,连内城都有它的分庄,现在好像还打算往周边县城建立分庄。”
霍谨博在脑海中梳理成晟旻调查到的这些消息,努力寻找这其中不同寻常的点,沉思良久,道:“得派人调查汇通钱庄和郑记绸缎庄老板。”
成晟旻没想到霍谨博这么快就做出决定,疑惑道:“查郑记绸缎庄老板,这个我明白,毕竟他是秦参将名下所有商铺的负责人,他肯定知道很多秦参将的事,可调查汇通钱庄又是因为什么?”
霍谨博道:“我怀疑汇通钱庄和郑记绸缎庄老板之间有某种联系,要不然就算两人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把那么一大笔银子全存进去,毕竟为了银子反目成仇的不在少数,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如果能查清楚汇通钱庄的幕后东家是谁就更好了。”
谁都知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成晟旻没想到这一层,立刻站起来走出房间,“我亲自去找人查汇通钱庄,等我回来我们就回府。”
霍谨博揉揉发胀的额头,酒精对他的影响还没完全消散。
成晗菱看他难受的样子,皱眉道:“你是不是傻,没看到醒酒茶就放在桌子上,难受了不知道给自己倒一杯?”
霍谨博苦笑一声,“忘了......醒酒茶哪儿来的?”
“我让人给二哥准备的,算你幸运赶上了。”
他抿了几口,沉吟道:“明日郡主就不要来了。”
成晗菱都没心思提醒他称呼错了,诧异道:“为什么?”
霍谨博看着她,“外东城的水太深,我总觉得这些事情有人在背后操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敢确定,郡主再跟来太危险了。”
“我不要,”成晗菱把脸撇到一边,“说好的把你借给二哥,你们就带我一起,现在又不让我来,你们这是过河拆桥。”
“来这里有什么好的,没人跟在身边伺候,也没有你喜欢喝的茶,每次出门还得女扮男装,将自己化丑,郡主不是很讨厌这些吗?”
“我是讨厌但还可以忍受,而且我可以帮忙啊,二哥都没我聪明。”
成晗菱很讨厌霍谨博把她当小孩子糊弄,明明都说好的,现在又要反悔。
霍谨博见她油盐不进,不由得大为头疼,“我的好郡主啊,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这里真的很危险,你若是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成晗菱抿嘴,不知为何耳朵有些发烫,原本还很强硬的语气变缓和,“你就是想糊弄我,明明之前说好的。”
霍谨博见她一直说之前说好的,似乎明白了她介意什么,忙解释道:“来之前是真没想到外东城这么危险,并非故意言而无信,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二少爷,我怀疑秦参将和郑记绸缎庄老板不是一路人,如果真是我猜的那样,那这件事就会变得极为复杂,若是被他们知道我们在调查这件事,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
成晗菱担忧道:“那你们岂不是很危险?”
“我已经打算向二少爷建议,明日从国公府多调些护卫过来,让他们分批进入外东城,如果能动用其他三城的巡捕营那就更好了。”
见成晗菱态度松动,霍谨博趁热打铁道:“当然,这次二少爷失信郡主乃是事实,等这件事结束,郡主可以让二少爷多带着您出去玩几日,定要让二少爷把欠的这几日加倍还回来。”
本以为成晗菱听到这话会高兴,谁知她眼睛一瞪,语气含怒道:“别以为错的只有二哥,你也逃不了干系。”
“是是是,我也不对,”霍谨博只想哄着成晗菱赶紧答应,笑道:“到时候我和二少爷一起陪着郡主,郡主不是一直想围猎嘛,我们就去围猎好不好?再把阿黄带上,它每日吃那么肉,总要干点活才是。”
似是想到那时候的场景,成晗菱怒气消散,眼中染上几分笑意,嘴里却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怪它那次吓唬你,其实阿黄很好的,它从不咬人,只是长得凶些,所以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它,但它很喜欢吃肉,你若是多喂它几次,它定会亲近你。”
霍谨博顺着接话,“好,等回去我就多去喂它几次,这样以后若是有人欺负我,阿黄也能保护我。”
“你又在胡说,”成晗菱睨他一眼,“你是我的人,谁敢欺负你?”
霍谨博笑着拱拱手,“那以后还请郡主多多护着小人。”
成晗菱又得意起来,下巴微抬,垂眸看他,“只要你乖乖听本郡主的话,本郡主定会护着你,若是能让本郡主高兴,你想怎么耀武扬威都行,出了事本郡主替你兜着。”
嚯,这福利待遇还挺好。
霍谨博心里想笑,面上却一个劲儿表忠心,“我对郡主可是忠心耿耿,郡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成晗菱满意地点头。
成晟旻一进来就看到成晗菱这副趾高气扬的表情,还有霍谨博伏低做小的样子,愣了愣笑道:“怎么,三弟做错事了?”
成晗菱看到他顿时收敛表情,冷哼一声不说话。
霍谨博拉着成晟旻低声将事情告诉他,成晟旻心里大喜,他也不想再带成晗菱来,生怕她出点事,笑道:“这次是二哥失信了小妹,你放心,等这件事结束,小妹想去哪里玩二哥都奉陪到底。”
成晗菱嘲讽道:“希望二哥说话算话。”
“一定一定!”
成晟旻笑呵呵答应,然后手放在身后,冲霍谨博伸了个大拇指。
他是真心佩服霍谨博,他自从动了不带成晗菱来的心思后,就一直头疼该怎么说服她。
他很了解成晗菱,成晗菱最讨厌别人不守信用,只要答应了的事就必须做到,但凡忘了或者做不到就会惹她大发雷霆。
而现在霍谨博不仅做到了,还让成晗菱没有追究他,这简直是个奇迹。
成晟旻已经回来,几人决定启程回府,他们不打算带走马车,总要留下一些东西当障眼法,还有两个护卫也留下,时刻注意着外东城的消息。
霍谨博三人带着护卫到外东城的车行又租了一辆马车,让护卫像来时那般,驾车从外南城绕路回内城。
等几人回到国公府,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估计再有一刻钟就得天黑,他们回来得刚好。
几人没有闲聊的心思,今日忙了一天,沐浴更衣后便躺床上休息,一觉睡到大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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