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脸色瞬间就耷拉下来,不满道:“大哥,弟媳也知道晟景比不得晟旻,可晟旻一进步军营就是正五品都司,晟景却连品阶都没有,您让外人如何看待晟景?”
说着话,刘氏碰了碰成运维的胳膊,让他别装死。
事关宝贝儿子,成运维厚着脸皮道:“大哥,小弟不求晟景能当多大官,您给他安排个小官当当就行。”
等他说完,堂内便安静下来,无一人吱声。
成晗菱噗嗤笑出声打破僵局,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正堂。
“二哥的官职是皇上亲封,这是皇上对他查清楚外东城之事原委的赏赐,景堂兄寸功未立,爹有何借口替他讨个一官半职?爹愿意替景堂兄安排差事已是顾念情分,二叔二婶莫要得寸进尺才是。”
别给脸不要脸!
成运维脸色一僵,说不出话。
刘氏却不服气,“三丫头这叫什么话,当初晟然随侍在皇上身边,不一样寸功未立,可皇上不照样封了他一个官当。”
成晗道:“原来二婶也知道大哥的官是皇上封的啊,二婶真想替景堂兄讨个一官半职,不如直接去找皇上,只要皇上同意,其他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刘氏一噎,说不过成晗菱扭头看向成运昶,诉苦道:“大哥你听听三丫头的话,弟媳和老爷好歹是她的叔婶,可她话里话外皆嫌弃我们身份低微见不到皇上,这让我们今后如何自处?”
成晗菱冷下脸,正要怼回去却被沈梦柔拉住。
沈梦柔冲她摇摇头,成晗菱暗哼一声,把话咽了回去。
上首的成运昶已经没了笑脸,皱眉问道:“弟妹觉得菱菱方才哪句话说错了?”
刘氏没想到成运昶不仅没训斥成晗菱,反而隐隐有责怪她之意,脸面顿时挂不住了。
成运维出来打圆场,“三丫头没说错,是晟景自己不争气,就按大哥方才说得,让他当个守兵就好。”
成运昶瞥见刘氏不服气的脸色,沉声道:“很多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听说晟景因为欠下赌资偷偷变卖家中字画,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成运维三人皆变了脸色,也就成晗雪面不改色,一副神游天际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心思跑到哪里去了。
成运维脸色变了又变,想否认却又怕成运昶已经确定真假,讪笑道:“晟景只是一时糊涂,我已经教训过他,他也发誓今后绝不会再做出这等事情。”
成运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晟景因为好赌发誓已经是家常便饭,你们竟然还会相信?”
成运维无奈道:“大哥息怒,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成运昶管不了成运维的想法,看向成晟景,板着脸道:“晟景,你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爹娘都原谅了你,大伯也不多说什么,但从今以后,你若是再踏进赌场一步,我就让国公府的护卫剁掉你的一根手指,进一次就剁一根,直到剁完为止,我不在时晟然替我执行此事。”
成晟然点头应下。
成晟景吓得脸色苍白。
刘氏也是脸色大变:“大哥,剁手指是不是太严重了?”
成运昶目光一冷:“怎么,你们也觉得他今后还会忍不住去赌,然后再帮他堵窟窿?”
刘氏话语一滞:“弟媳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晟景心思浅,万一被人骗进去这该如何是好?”
“人能被骗进赌坊,但是他若决心不赌,难不成别人能强迫他上赌桌?”
刘氏不知该说什么,在桌子下拧了成运维一下。
成运维也觉得太严重了:“大哥,要不稍微减轻一些,改成打板子?”
成运昶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子不教父之过,你总是这般纵着他,晟景永远都戒不了赌,连戒赌都做不到,你还指望他成才?”
成运维被说得面红耳赤。
成运昶冷声道:“就按我说的做,你们若是还不同意,今后东府的一切就不要再找我。”
一句话把刘氏要说的话堵在喉咙里,不敢再多说一句。
成运维几人都很清楚,他们能有现在的地位皆是因为成运昶还念着几分兄弟之情,老夫人为何死赖着国公府不走,也是为了维持这份关系。
孰轻孰重,他们很清楚。
成运维咬咬牙,道:“大哥您别生气,我们也希望晟景能成才,今后就按大哥说的做,我们绝无二话。”
成晟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成运维:“爹......”
“爹什么爹,”成运维呵斥道:“又不是一定要砍掉你的手指,你只要不去赌场不就行了?莫非你之前的发誓都是哄我们的?”
成晟景立刻摇头:“孩儿不敢,”然后他又看向刘氏。
刘氏避开他的目光,此时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成晟景彻底绝望。
成晗菱看着对面三人的脸色,愉悦地勾了勾唇,还是爹厉害。
......
次日一早,成运昶和柳姨娘等人就开始启程离开京城,成晟然等人都在府门口和他们告别。
柳姨娘拉着成晗芙,柔声道:“好好照顾自己。”
成晗芙点头:“姨娘也是。”
柳姨娘张手抱住她,低声道:“姨娘知道你性子要强,但姨娘还是希望你能多为今后想想,人这辈子过得开心最重要。”
成晗芙垂下眼帘,轻声道:“女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