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晟旻问道∶"见赵立言做什么?"
"有件事只能他去办。"
没一会儿,赵立言到了,这是一个面容严肃,留着长须的中年人。
"成都司有何事要见本官?"
成晟旻起身给赵立言见礼,刚行完礼赵立言便直言问道。
霍谨博道∶"赵侍郎,我家少爷想知道当初是谁下令捉拿刘亮?"
赵立言没有回答,反而看向成晟旻,皱眉道"国公府的架子这么大吗,问个问题还要府里的下人代劳?"
成晟旻拱手道∶"赵侍郎见谅,谨博比下官聪明,这件事下官已经全权交给谨博处理,并非轻视赵侍郎,实乃时间紧迫,下官需要尽快解决这件事。"
赵立言没再说什么,道∶"派人捉拿刘亮的是安平侯。"
"可否请赵侍郎出面派人去见一见当时状告刘亮的张老三,和他说几句话,派去的这个人最好是张老三认识的人,而且在他心里这人应该是安平侯的人。"
赵立言明白霍谨博的意思,皱眉道∶"安平侯已经承认他是故意惩治刘亮,何必再查?"
"首先安平侯并不承认是他派人杀了刘亮,他只是说稍微惩治一番,其次皇上让少爷调查清楚这件事,我们必须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莫非你觉得这种事张老三会知道?"
"与本案有关的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总要试一试。"
赵立言点头∶"好,我这就派人去套话。
成晟旻虽然官职比赵立言小,但他现在相当于钦差,赵立言还真得听他的。
赵立言前脚刚走,后脚派出审问狱卒的人回来了,禀报道∶"狱卒皆言刘亮经常对他娘子拳打脚踢,和邻里的关系极差。"
霍谨博早有所料∶"看来安平侯安排得有些过于周到了。"
再次看向牢头,道∶"我再问一次,在刘亮死前有没有人见过刘亮?"
牢头摇头∶"小人说得都是真的,没人见过刘亮。"
"那负责给刘亮送饭的人是谁?"
牢头低下头道∶"正是小人。"
霍谨博笑了∶"还真是巧了。"
"听说刑部大牢的班房中有各式各样的刑具,不知道你们这些经常审问犯人的人能不能承受得起那些刑具?"
牢头脸色大变道∶"小人没罪,您不能对小人动用私刑。"
"谁说你没罪,你勾结安平侯毒害刘亮,这是残害人命,你的罪大了去了。"
牢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霍谨博∶"你这是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审一审不就知道了?"
霍谨博就要吩咐人去审讯,正在这时派去义庄的人回来了。
"大人,义庄的人说已经将刘亮的尸体埋葬,可我们挖开刘亮的坟墓,里面什么都没有。"
果然,尸体这么明显的证据对方不会留给他们。
霍谨博看向牢头∶"尸体没了,你就是唯一的突破口,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了你吗?"
成晟旻低声道∶"谨博,要不然我们派人去搜查大皇子的府邸和别院?"
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
霍谨博摇头∶"这件事恐怕已经传开,大皇子的手下为了保险起见,即便不会杀了刘陈氏也会把她藏起来,没那么容易让我们找到。"
成晟旻叹气∶"看来只能一步步查了。"
其实霍谨博还有个猜测,俗话说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大皇子将刘言交给安平侯处理,那会不会掳走刘陈氏的人也会是安平侯安排的?这样一来哪怕他们把大皇子的宅院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刘陈氏。
霍谨博这般想着,凑到成晟旻耳边说了几句话。
成晟旻诧异地看他一眼,但还是选择相信霍谨博,挑出来几十人让他们去办霍谨博交代的事。
随后,派出去调查刘亮及刘陈氏的人带回来他们的调查结果。
刘亮人缘确实不好,他脾气暴虐,经常殴打刘陈氏,和邻里之间也发生过很多冲突,而且他还喜欢占小便宜,经常借东西不管,几乎没人喜欢他。
刘亮因为刘陈氏长得太漂亮,根本不允许刘陈氏出门,整日把她锁在家中,便是和刘亮住对门的邻居一个月也见不到刘陈氏几次,倒是经常能听见刘陈氏被刘亮殴打的惨叫声。
那么问题来了一
刘陈氏日日被锁在家中不能出门,大皇子是如何对刘陈氏见色起意并且起了杀刘亮的心呢?
霍谨博实在没想到这案子竟然在最一开始就存在不合理之处。
大皇子没有见到刘陈氏的机会,也就不会有shā • rén动机。
莫非大皇子真是冤枉的?
霍谨博沉思良久,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睁大眼睛,急声道∶"快,快去请赵侍郎,让他先别派人去见张老三。"
成晟旻诧异道∶"谨博,怎么了?"
霍谨博抿嘴道∶"或许我们搞错了顺序。"
"什么顺序?"
"因为四皇子有大皇子写给安平侯的信,所以我们自然而然地便以为是大皇子看中了刘陈氏,这才让安平侯想办法杀了刘亮。"
"难道不是这样?"
"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安平侯了解大皇子的秉性,若是他发现了刘陈氏的美貌,很可能会告诉大皇子,跟大皇子说明刘陈氏的情况,然后大皇子见猎心喜吩咐安平侯将刘亮杀掉,这也可以说得通。"
成晟旻懵了,还会有这种可能?
霍谨博正色道∶"少爷,我需要查看那封信究竟写了什么。"
成晟旻起身点头∶"我这就让大哥帮我去讨要那封信。"
信还在永康帝手里,以成晟旻的身份进宫太麻烦,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让成晟然去。
说着,成晟旻就转身离开,同时吩咐道∶"你们所有人都听谨博的吩咐。"
"是,都司。"
霍谨博等成晟旻走后,道∶"派两个人去调查张老三,尤其是要查清楚他认不认识安平侯府的人。"
"是。"
没一会儿,赵立言到了,皱眉道∶"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霍谨博请赵立言坐下,道∶"赵侍郎请见谅,我方才询问刘亮及刘陈氏的情况,发现了一些疑点,我觉得张老三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重要。"
"卷宗中只说张老三是刘亮的邻居,两人都住在平安巷,除此以外,赵侍郎可还知道些别的事情。"
赵立言道∶"平安巷位于良成坊,我就住在那儿,对张老三有些了解,这人就是个泼皮无赖,整日游手好闲,而且还好赌,手里有点闲钱准会进赌坊,不输得一文不剩不会出来。"
"因为名声不好,他年近三十还不曾娶妻,若不是祖上给他留了一处宅子,就他那好赌的性子,八成得露宿街头,即便这样,家里值钱的东西也被他卖得差不多了。"
霍谨博再次吩咐道∶"去查查张老三喜欢去什么赌坊,最近几日有没有去过,带的银子多不多?"
"这种泼皮无赖平日里应该没少打架,他竟然打不过喝醉酒的刘亮?"
众所周知,喝醉酒的人反应会很迟钝。
"而且他竟然还敢到衙门报官,他们这类人应该最害怕进衙门才对吧?"
霍谨博一连提出几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