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捧着喜秤站在一旁。
成晟旻一进来便看到各司其职的众人。
“......”
他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时,喜娘开口道:“请侯爷掀起新娘的盖头。”
成晟旻无暇多想,走到韩迎蝶面前,拿起喜秤缓缓挑起红盖头。
露出盖头下韩迎蝶的面容,那张脸白得有些过分。
成晟旻面色微变,问道:“这妆?”
韩迎蝶无奈道:“大伯母说我的相貌太过艳丽,可能会惹人不喜,非要给我画个什么端庄的妆容。”
然后就让人在她脸上弄了好多层粉。
这个妆也不能说难看,只是基本上看不出来韩迎蝶原来的样子。
方才成晗菱看到,差点笑喷了。
成晟旻嘴角一抽,他不好说长辈的错处,只得道:“挺好的。”
韩迎蝶翻个白眼:“我先去卸妆。”
要不是等着成晟旻掀盖头,她早就卸妆了,这一层层粉弄在脸上很不舒服。
成晟旻点点头,转身去浴房沐浴,等他出来,发现韩迎蝶并不在房里。
丫鬟道:“夫人去沐浴了。”
成晟旻便走到桌旁坐下,余光瞥见喜娘还在,他诧异道:“你怎么还在?”
喜娘心里很崩溃,道:“侯爷,您和夫人还没喝合卺酒呢。”
她就这两个任务,结果这两人方才你一言我一语,压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成晟旻了然,挥手道:“我记下了,你下去吧。”
喜娘尽到了责任,也没要执意留下碍眼,躬身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韩迎蝶走出来。
她脸上的妆已经卸了,恢复了本来面容。
成晟旻还是觉得这样好看,她本就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化些乱七八糟的妆容。
随着韩迎蝶坐下,两人竟是有些相顾无言。
成晟旻开口道:“方才喜娘说我们得喝合卺酒。”
韩迎蝶点头:“那就喝吧。”
问兰立刻倒了两杯酒
成晟旻接过来,递给韩迎蝶一杯。
两人对视一眼,韩迎蝶举起酒杯靠近成晟旻,成晟旻忙跟上,两人的胳膊交缠,沉默无言喝完了合卺酒。
成晟旻有些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气氛,突然站起身道:“那个,我还有事......”
“新婚之夜你要去哪里?”
“世安院的人嘴巴很紧,他们不会往外说。”
韩迎蝶淡淡道:“世安院的人就不是人了?”
成晟旻哑口无言。
“新婚之夜你不在婚房休息,你觉得他们会怎么议论你我?”
“莫非你真想坐实当初在青楼的传闻?”
什么传闻?
自然是成二少爷不行的传闻。
成晟旻羞恼道:“你明明知道那是假的。”
韩迎蝶抬眼看他,认真道:“我不知道。”
成晟旻愣愣地看她。
韩迎蝶抬手握住他的手,调笑道:“威震草原的宣安侯,洞房之夜莫非需要夫人主动?”
成晟旻的目光瞬间变了。
面前之人是他的爱人,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心心念念都是她。
韩迎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成晟旻若是再忍下去就真不是男人了。
成晟旻拦腰抱起韩迎蝶,轻轻把她放在床上。
问兰等人已经全都退了出去。
成晟旻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衫,最后问道:“不后悔吗?”
韩迎蝶看他:“我既然嫁给了你,便是你的夫人。”
她从没打算和成晟旻做一对假夫妻,这对成晟旻不公平。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成晟旻缓缓欺身下去。
窗外月光明亮,窗内烛光闪烁,帐幔遮住一室旖旎。
......
次日,天蒙蒙亮。
问兰推门走进来时,那对新婚夫妻还没醒。
问兰走到床旁,轻声道:“侯爷,夫人,该起了。”
他们一会儿得去给成运昶奉茶,这是新妇进门必须要有的流程,不能误了时辰。
成晟旻抱着韩迎蝶在她脖颈间蹭了蹭,道:“娘子,要起床了。”
韩迎蝶嫌弃地推开他,迷糊道:“走开。”
成晟旻笑了笑,依恋地亲亲她的脸颊,率先起身下榻。
“不用管我,你们伺候夫人就好。”
成晟旻已经习惯身边无人伺候,走到屏风后换衣服,等他出来,韩迎蝶正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问兰等几个丫鬟正在帮她梳妆。
成晟旻没打扰她,出去吩咐下人摆膳。
等韩迎蝶一切都收拾好,膳食也准备好了。
成晟旻帮她盛了碗粥,见她还在打哈欠,道:“等给爹请安回来,你再接着睡,睡多久都行。”
韩迎蝶睨他一眼:“要不是某人太无能,我能这样?”
成晟旻脸色涨红:“我又没有经验。”
韩迎蝶会这么困,主要是因为昨晚折腾得很晚。
但他们折腾那么长时间,却并非是因为成晟旻要得太多,而是成晟旻迟迟找不到地方。
韩迎蝶想着成晟旻肯定懂,她就没看那避火图,成晟旻倒是看了,但理论和实践很明显是两回事。
昨晚气氛什么都到了,偏偏成晟旻掉了链子。
最后还是韩迎蝶帮了忙,两人才成功圆了房,但因为之前失败了太多次,情绪气氛什么的都没了,两人只来了一次,韩迎蝶不想再来第二次,直接睡了。
成晟旻不舍得为难韩迎蝶,便抱着她睡了过去。
因为只来了一次,韩迎蝶的身体倒没什么不适,但困是真的困。
韩迎蝶无意在此事上纠缠,只说了一句便继续用饭,等用完饭时间就差不多,两人去前院给成运昶请安。
成晟然和沈梦柔也在。
两人跪在地上给成运昶奉茶,然后和成晟然夫妇见礼。
沈梦柔拉着韩迎蝶的手笑道:“二弟真是走运,能娶到这么好的夫人。”
成晟旻得意地笑笑。
韩迎蝶道:“大嫂别这么说我,我可没这么好。”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下人跑进来道:“国公爷,宫里来传旨了。”
“传旨?”
成运昶有些惊讶,这会儿传什么旨?
成晟旻却是眼睛一亮,拉了拉韩迎蝶的衣袖,低声道:“给你的。”
韩迎蝶看他。
“昨晚皇上亲口说的。”
韩迎蝶大概猜到了。
一行人到大堂接旨。
来传旨的是霍谨博新提拔的太监总管安兴。
圣旨确实是给韩迎蝶的,霍谨博封了她“宣安侯夫人”的诰命。
不要觉得这圣旨说得是废话,韩迎蝶虽然已经是宣安侯夫人,但若是没有这道圣旨,她就不算诰命,也没有俸禄可领。
但如今有了这道圣旨,韩迎蝶便是朝廷亲封的诰命,每个月都有俸禄,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成晟旻今后想要休妻,都得给朝廷汇报,不能擅自决定。
韩迎蝶领旨谢恩。
等宣旨太监离开,沈梦柔笑道:“还是皇上想得周到。”
这种圣旨一般需要男子给自己夫人或者母亲上折子求来,霍谨博直接省了这一步。
成晟旻也笑了,他昨晚喝的酒没有白费。
接完旨后,两人回了世安院。
成晟旻让人将圣旨装进盒子里,他们等的时候得一同带走,定州那里才是他们的家,圣旨一般都是供奉在自己家中。
成晟旻坐在韩迎蝶身边,拱手笑道:“夫人安好。”
韩迎蝶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毕竟宣安侯夫人,肯定是因为宣安侯而存在。
成晟旻道:“我这是与有荣焉啊。”
韩迎蝶摇摇头,不想多提此事,道:“我们什么时候离京?”
成晟旻道:“等你回门后我们就走。”
他在京城留的时间够长了,定州那边只有何云泰一人,成晟旻怕有些人不服他借机生事。
韩迎蝶点头:“好,我现在就让人收拾东西。”
他们这次可是得大搬家,很多东西都得搬到定州去。
毕竟成晟旻只是次子,这座国公府将来是属于成晟然的,他这一次正好是搬出国公府。
因为每年还得回来一次,所以还会留下一些东西,但并不会多。
像成晟旻的家产以及韩迎蝶的嫁妆,肯定都要搬到定州去。
定州那里同样有一座国公府,成运昶已经不需要去定州,那里的国公府就给了成晟旻,只需要换个牌匾就好。
至于会不会逾制,没人会在意这个。
按照卫国的爵位制度,侯爵住国公府,伯爵住侯府的现象很常见,朝廷不可能每次降爵都给人家换房子,这未免太小家子气。
成运昶觉得这样挺好,两座国公府,两个儿子一人一座,等他将来百年,成晟然虽然会降爵,但一门双侯爵已经足够骄傲。
成运昶没指望成晟然能保住国公的爵位,爵位一般只会封军功卓著之人,现在文臣还没有这个待遇。
而且他们现在是皇亲国戚,更得小心一点,哪怕霍谨博有意保留他们的公爵,成晟然也不打算接受。
.......
三日回门,成晟旻陪着韩迎蝶回韩国公府。
老国公的身体越来越差劲,已经是风烛残年,和成晟旻说了两句话便昏昏欲睡。
成晟旻再三和老国公保证不会辜负韩迎蝶,老国公才放开他。
老国公一直觉得愧对韩迎蝶,到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韩迎蝶。
韩国公世子韩霖文如今已经调任工部尚书,不再坐冷板凳,整个人变得精神不少。
“什么时候走?”
成晟旻道:“后日。”
韩霖文惊讶道:“这么快?”
成晟旻道:“小婿已经在京城待得太久了。”
确实,光大婚就准备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