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这是木公子的。”
李富贵边说边暗暗观察曹知县的表情,内心隐隐不安。
若是这知县真要搜他们的马车,里面那些兵器箭弩着实没法说清。
好在他刚说完那句话,对面曹知县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后者压低声音问:“木公子?是不是穿着一身紫衣的那位?”
李富贵回忆了一下今日樊辰离开时的样子,点了点头。
曹知县突然用力一拍大腿,激动道:“不管木公子是何身份,他今日亡故在我漳湘城,本官自是要将此事察究清楚。”
他说着,也不管面前李富贵的表情如何,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些人关押起来,至于马车、牛车全部扣留,待本官查出真相,再做定夺!”
曹知县喊得唾沫横飞,士兵们和逃上山的百姓们却面面相觑。
兵头子对这个上任一年的曹知县,是很有些了解的。
此人平日里对百姓的事情是能拖就拖,就像方才他提议去城中救赈水灾,便被曹知县打了马虎眼儿过去。
更甭提甚么报官申冤,那报案人扰了曹知县的清闲日子,定是没甚好果子吃。
现在竟要主动揽了这种事,兵头子估摸着曹知县心里,怕是在打着甚么馊主意。
因着他们这漳湘城里的知县和其他地方的县令老爷不同,前者手里还掌着兵权,他们这些大头兵也都归这曹知县管着。
若是以往,兵头子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曹知县说啥,他做啥,可现如今这情况……着实有些特殊。
那方大师几箭的威力,他们可都是见过了的。
况且他们这些人好歹也是被人家救了,现在人家生死不明,曹知县就让他们干这事儿……
兵头子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做这断子绝孙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道:“可是方大师和木公子还未归来,是否应当等一等……”
“等个屁!”
曹知县啐了口。
他可是亲眼瞅见木公子落进了漩涡中,水里还有那渗人的怪物,管他木公子是何身份,现在也只能是死人一个!
就算真是哪家的权贵公子,他这样做也落到了一个尽心负责的名头。
至于这些人,随便找个由头抓了关起来,剩下的这些东西,就只能是他的了!
曹知县算盘拨得叮当响,又趁势掀开了四轮马车的帘子,看到里面的狐毛披风,眼睛都直了。
这所有的东西价值加一块儿,怕是最少得有五千两了。
他顿时喜滋滋地要爬上马车,去摸摸那披风的材质,突然眼角余光中有什么一闪,整个人瞬间被踢得翻滚到了车下!
“曹知县!”
兵头子大惊,急忙上前和几个手下将曹知县给拽了出来。
所有李氏族人全都哄笑起来,李富贵虽没笑,却也忍得脸都歪了。
杨高更是走到两匹不安地喷着气儿,蹄子原地踱来踱去的战马旁,轻轻抚着它们的鬓毛,直白道:“踢得好,踢得妙!”
曹知县狼狈地被人扶起来,恼羞成怒道:“竟敢对本官大不敬,快,快把他们现在就拿……”
他话未说完,脚下的山突然颤了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