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男人显然也看到了他,轻轻喊出了声。
“金阁长,您有何事寻我?”
随着人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方瑶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揉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肩胛骨有些怔愣,樊辰这家伙竟还相信了她那句完全不走心的“找错人”说辞。
想到后者的变化和他耳后的红点儿,方瑶又想起那个梦。
樊辰……还是樊辰吗?
这个想法甫一跳出来,方瑶的心脏就咯噔一下,顿时浑身冰凉,她赶紧用力甩甩脑袋,想将这可怕的猜测给甩出脑子。
她捏了捏拳,伸手去扯帽子上的围脖,将口鼻捂得更严实。
如葱白细嫩的手指上似乎沾染了什么东西,可方瑶此时没空清理干净,她推开门板,低着头快速离开。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突然,迎面传来好几道熟悉的大嗓门儿。
“樊大人怎的愈发叫人捉摸不透了,路上跟他打招呼都不带正眼儿瞅咱们的。”
“哎,谁知道呢,这些当官儿的心思咱们不懂,以后还是绕着走吧。”
方瑶脚下微微一滞,是杨高他们。
茅房……实在不是相遇的好地方。
她头垂得更低,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几乎是一路小跑地与杨高阿武他们擦肩而过。
几个还在大声侃侃而谈的汉子都不约而同地顿了一顿。
好一会儿,杨高小声问旁人:“咦,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呃,那不是咱们的……”
阿武说不出话来,纠结的脸都有点儿扭曲。
“咱们大师怎么可能来这儿,莫瞎猜了,赶紧撒了尿回去。”
“对对对……”
大伙儿连不迭地附和,成功自我洗脑地忽略了方才看到的甚是眼熟的身影。
……
精致的楼阁亭台里酒香四溢,中间的石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糕点。
国师与宜平县主相对而坐,两人聊了些无足轻重的家常后,便沉默下来。
等了一会儿,一身绿衣的国师起身绕到宜平县主身后。
“县主,听说上次苍岭寺里您就受了惊吓,这次怎的又要前往天奇山呢?”
宜平县主微微侧过头,抿嘴一笑:“国师您有所不知,就是因着流年不利,我才想着去天奇山洗洗晦气,期盼着能转转运,也顺便为咱们大祥祈祈福。”
国师目光微闪,也跟着笑起来:“县主有这份,皇上知晓了,定会甚感欣慰。”
她说罢,垂眸望了眼桌上完全没人动的桂花糯米糕,又说:“县主早点回去歇息吧,这些桂花糕味道还挺不错,我让人给您包起来带回房。”
“淑玉多谢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