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瑶当然知道他疼,背后虽是皮肉伤,可面积太大,一路颠簸赶来,还未歇息片刻,就领着大军前往皇宫平乱叛敌。
她过去脱他身上的金丝锁甲,小心翼翼,不敢大口喘气儿。
放下锁甲时,樊辰的额头都沁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方瑶闻着车厢里愈发浓郁的血腥味儿,心疼道。
刚刚还委屈喊疼的樊辰,此时却摇摇头,说:“没有,一点也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
她掀开他的衣裳,整个上半身都裹着厚厚纱布,外面还是浸出丝丝血迹,不用打开,就知道伤口有多惨烈。
樊辰侧过脸,看到方瑶眼眶泛红,不由心里一软,握住她的手,柔声道:“真不疼,你也知道我只是做个样子,没真的冲锋上阵呢。”
这事儿方瑶是知晓的,她一边帮他重新上药,一边不大高兴地说:“既然楚南都来了,怎么还让你去……”
“瑶瑶你有所不知,楚世子他有恐血症,昨儿我去见他的时候,他人就晕了。”
“……”
方瑶哑口无言。
樊辰不禁笑了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而且楚世子是我请来,我自然要护他安危,清君侧的口号……还是我亲自来就好。”
“啊……”
方瑶怔愣一瞬,很快明白了樊辰话中的意思。
古代多次轰轰动动的“清君侧”,大多数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造反幌子。
说来也怪,大祥皇帝均子嗣稀薄,没几个儿子。
大祥如今这位皇帝更是如此,在位二十六年,除了一个还未公布身份的樊辰,就剩下三个女儿。
其他男婴都是在腹中便流产,无一成功生产下来。
这件事同样也被反贼作为大祥将灭的说辞。
方瑶严重怀疑,和那国师脱不了干系。
她悄悄斜睨樊辰,轻声问:“那要是皇上真让你继位呢?”
樊辰反问道:“你怎么想?”
她怎么想?
方瑶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