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想要孩子了,是不是?”
什、什么?
怎么就想要孩子了?
小孔雀呆若木鸡,一时僵在原地。
她还没缓过神,便觉双足腾空、身躯失重。
梁铮将李含章打横抱起,紧紧搂在臂弯,不由分说地走向寝室。
“等、等等!”李含章如梦初醒。
在人怀中胡乱扑腾起来,像只不会水的小鸭。
“不是在说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铮怀抱着小妻子,已欺身上榻,骨节分明的大手捉住她下裙的一片软纱。
“那是什么意思?”他问。
不等人回答,便低头堵住她唇。
他像是憋得久了,往那两瓣蕊上又啃又碾,直把哀呼尽数咽往腹中。
李含章脊骨发麻,身躯渐软。
唯有白嫩的小掌还在负隅顽抗,慌乱地抵上面前人的胸膛。
“不……”刚说一字,又被难抑的烫吻淹没。
梁铮松开她半分,沉声再问:“那是什么意思?”
他轻而易举地撕开掌中的软布,唇往她颊上探,顺着漂亮的颌线与纤颈,埋种似地啄过。
他哑着嗓,情意如灼:“卿卿,我好高兴。”
“你根本想不到我此刻有多高兴。”
李含章迷迷糊糊,对当前的境况束手无策,只能任热风往周身卷。
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儿,张着嘴,晒在酷烈的沙漠上,被灼日一点点烤至焦干。
梁铮贪得无厌,往她睫间叠去唇,边吻她,边乱了语序:
“我一穷二白,没什么家业要继承,更无所谓香火……”
“听人说,生孩子要受不少苦。我舍不得你受苦,不要也罢。”
“可是……”
梁铮停了吻,悬首在半空,低目去瞧榻间人。
李含章睁着朦胧的眼,微微眨动两下,便对上两道似狂喜、似痴恋的视线。
“可听卿卿这样说,我当真好高兴。”
娶她已是他的福分,与她诞下子嗣更是她的恩赐。
他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
梁铮情难自已,正要与小妻子再度交吻,却见人泪汪汪地摇了摇头。
她的气息弱得像根丝线:“我、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宛如一盆冷水猝然浇下。
梁铮胜火的澎湃心潮顿时凉了半截。
他眉宇沉落,动作凝滞片刻,才缓缓直起身。
“好吧。”他沉痛道。
壮士断腕般,理了理凌乱的衣襟。
“卿卿,我们……那、那……”
算了二字还未说出口,梁铮忽觉腰处收紧。
低头一看,两条长腿悄悄缠了上来,摇摇晃晃地挂着。
李含章抬手,掩住桃花似的粉面。
女儿家的娇怯被尽数凝在微微拧动的细腰之间。
“也可以是这个意思……”
-
次日醒来时,李含章悔不当初。
她浑身酸疼难耐,好像稍一动弹,整个人就会破碎在地。
北堂的床榻险些被撞坏——但不论床榻在与不在,总归拦不住梁铮。他欺负起人来,都敢下手拍她、动嘴咬她,自然不可能拘泥于时间地点。
得亏上京城如今正是冬日,穿得严实些也不奇怪,该遮的就都遮住了。
李含章不懂,梁铮究竟哪儿来那么多精力,纵使昨夜二人折腾成那样,今晨依然能虎虎生威地打拳练枪,甚至还主动请缨、要抱着她在中庭溜达。
但她不买账,只气哼哼地不理人。
看见梁铮那张脸,她就会想起他昨夜的那些混账话。
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
真该让他多读点圣贤书,好好把脑袋洗洗。
不过,有了昨日与梁铮的攀谈,李含章终于作出了决定。
她在心里大致列了计划,便喊着梁铮来,叫他一同到张家楼去一趟、吃些东西。
有梁铮驾马车,二人很快就抵达了张家楼。
正是用午膳的时候,楼内几乎座无虚席。
大堂之内,张虎娘立于柜台前、埋头算账,听见伙计吆喝,循声抬起头来。
这便与两人对上目光。
她喜出望外,快步迎上前来:“长公主,你来找我啦!”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准备呀!”
李含章松开梁铮,转而挽住张虎娘:“我、我就是……突发奇想。”
说是突发奇想,实则是早有预谋。
她这趟到张家楼来,就是要找张虎娘打听些事情。
并且,还得背着梁铮、偷偷打听才行。
可梁铮现在就站在身后。
李含章根本没法开口,只好眨眼,一个劲儿给张虎娘使眼色。
张虎娘也是聪明人,及时接收到了李含章的求助,当即会意。
“将军。”她熟稔地发号施令,“我夫君在后厨,你快帮一帮,给长公主做些好吃的来。”
梁铮眉头一挑,与李含章眼神相碰。
得了小妻子的应允,他才颔首,向后厨掀帘而去。
张虎娘打发走了梁铮,就引着李含章,一路走上阶梯,来到二楼专属于掌柜的小间。
她左右看过一遭,确认四下无人,便合上门。
又扯来木椅,与李含章相对而坐。
“我的长公主。”张虎娘牵过李含章的手。
“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找我有什么要事?”
李含章一时未答,先抿了抿唇。
她勾着指,将一缕鬓发挽到耳后,神情有些局促。
“那个……”这才道,“虎娘,我想问问。”
“若是我与梁铮,要坐一整日的马车到上京城郊去,该准备些什么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