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宽一人半,地面潮湿,墙上覆着薄薄的青苔,有风吹来,寒冷刺骨。
曲傅骄走在前头,些微后悔,“东君,我们要不要向县尹打听清楚城中势力分布,再做其他。”
“你不会走进来才知道怕吧。”
“怕倒是不至于,若您出了意外,我岂不是少了一个给我打赏的金主。”
曲傅骄没有听到回音,警惕回头,后路幽暗,空无一人,再往前看,藤蔓丛生,鲜艳的花张开了布满锯齿的嘴.......
席欢颜叫一阵横冲直撞而来的风迷了眼,转瞬就不见了曲傅骄的身影,恍神望去,墙上的青苔仿佛被倒了催生剂,以一种可怖的速度膨胀,浸了水的青色铺天盖地包裹而来。
这令人窒息的潮湿莫名激起了她的愤怒,潜藏的凶性挣断了脑子里的那根弦,神念化刃,狂暴地撕碎了眼前的幻境。
曲傅骄未出手就见眼前景象支离破碎,心惊之下,转头一瞧,东君脸上是少见的阴沉,“东君可曾受伤?”
“并无。”席欢颜回过神,神情转为严肃,她身上指定有点问题,如果说除魔塔与面具人对战,突然爆发出高于平时的力量是巧合,那这次作何解释?
与其说是巧合,似乎更像是在某种条件下产生的神念失控。
席欢颜暂且按下探究的念头,将目光重新投到两边的巷墙上,“幻境的威力不算大,应该是用来警戒的。”
曲傅骄也随着她神情的转变将注意力放到当下,“这条巷子尽头是死路,如果有路,就在这里。”
神念者最便利的地方就在于能捕捉到肉眼不可见的细微之处,他指向左侧墙体上的一方砖,“使用痕迹比较多。”
仅凭肉眼,它与老旧的墙体浑然一体,并无不同。
席欢颜毫不犹豫地伸手按向这块砖,竟如入泥地,大约没了一只手掌,摸到一只铜环,使力外拉,旋涡突现,由小至大,渐有一人高,可见内部景象类似酒馆,碰杯声、高论声一齐传来。
但随着他们的踏入,一切戛然而止,十几道警惕的目光汇成一束,聚焦到了闯入者身上。
席欢颜看了眼正对处靠墙的长案,上边摆了株一米高的常青树,树枝上绑着些红布条,视线往右,那老者坐在旁边的一张方桌上,手拿方口酒瓶,脸色依旧是不友善。
这里面的人显然都是源师,一见二人的关注点在老人身上,灵魂威压层叠向二人施加。
灵魂这块在席欢颜的认知中还是盲区,她无法反向施压,然而她的神念足以消弭这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