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进王氏房间的候发现兰因已经不了,脚步一顿，虽然早已猜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可她心下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只问苏妈妈,“锦儿怎么样了？”
苏妈妈正给王氏喂粥,见她进来忙起身人问安，嘴里跟答道：“已经人去请大夫了,烧也退下去了，就是……”她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打大小姐后，夫人就变得沉默寡言，既不生气也不说话，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王老夫人见她这番神情，不由蹙眉,“怎么了？”
说话间,她已床边,见王锦靠枕头上，神情沉静,眼睑半阖,似乎并未注意她的来。见惯了她风风火火咋咋呼呼的模样,难得见她这副模样，几乎不用苏妈妈开口说什么，她就察觉她的不对了。
“怎么回事？”她沉声询问。
“老奴也不知道,刚刚进来的候，夫人就这样了，她还牵大小姐的一直哭,嘴里一个劲说对不起……”后面半句话，她说得很轻。
对不起？
王老夫人蹙眉。
不等她开口说什么，王氏忽然扭头，“因因怎么了？”
余光瞥见王老夫人那张熟悉的脸，她的神智总算回归了一些，王氏哑嗓音喊人，“母亲，您来了。”
“嗯，你觉得何了？”王老夫人面上不显，心下却分震惊，多久没见她这样称呼因因了，还是这样关心担忧的语气，她离开的这段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变成这样？
“我没事，您不必担心。”
王氏虽然说没事，神情却不算好看，打完招呼后，她整个人又变得沉默起来，坐床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王老夫人蹙眉，她张口想说什么，但看王氏神情苍白，还是心中的那份疑『惑』暂先按捺了下来，她拿过苏妈妈中的白粥坐床边，一边喂王氏喝粥，一边拧眉脸『色』难看地她说，“看看你今这副样子，早跟你说不要过分溺爱她，你却不听，现好了……”
她还是没忍住说起了顾情。
说后面想锦儿的脾气又停下，本以她又要像从前似的顾情和她争吵，哪想她这会竟是一多余的反应都没，只嘴巴一张一合吃她喂的粥。
心中狐疑更甚。
王老夫人抿唇，等一碗粥见底，她递给苏妈妈后让她去外面守，方才沉声问王氏，“锦儿，你底怎么了？”
王氏咬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像她先前无法和兰因说，此她也一样无法和母亲说，太荒谬了，明明只是一个和现实完全不一样的梦，可她就是觉得它曾经实的发生过……果它的发生过，王氏神情微变，那双细腻白皙的忽然用抓住锦被，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锦儿？”王老夫人见她这般，脸『色』陡然跟一变，她正想喊苏妈妈快去请大夫，却被王氏伸握住，“……我没事。”
女人沙哑的嗓音响耳畔。
王老夫人犹豫了下，忽然问，“是不是因因和你说了什么？”
听“因因”两字，王氏浓睫微颤，却还是摇头，“没，她什么都没我说。”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王老夫人拧了眉。
从未见过己女儿这副模样，的跟变了个人似的。
王氏摇头，恐她再问，她先哑嗓音开口询问，“您先前去见情儿了？她怎么样？”
听她提顾情，王老夫人果然不再问她怎么了，只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声音也裹了几分讥嘲，“她怎么样？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萧业不嫁，我且问你，这回，你可是还要帮她？”
王氏听前话，脸『色』已些不大好看，听后话更是紧蹙柳眉说道：“我怎么可能帮她，萧业底和……因因过那么一段，情儿再嫁给他像什么话？何况萧业也非良人。”
想那个梦，想他对兰因做的那一切，王氏就恨不得撕碎他，可想那个梦中，她比起萧业也好不哪里去，王氏的脸『色』便又变得苍白起来。
听她这样说，王老夫人紧绷的脸『色』总算松缓了一些，还好，她这个女儿还不算太糊涂，要不然她能被她气死。
“那你打算怎么做？”
王氏沉默，她原本是想带顾情早些回临安，可做了这样一个梦，她心中对兰因愧疚万分，不管这个是梦还是预示亦或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她都想好好弥补兰因，她想这些年亏欠给兰因的那些母爱全都弥补给她。
但想兰因……
她或许更希望她离开吧。
“您生了我，血缘关系中，您始终都是我的母亲，可我想，我们之间或许像从前那样是最好的。”
那日兰因的话还言犹耳。
王氏忽然变得分难过，她垂眸看己这双细白的指因太过用而凸显的骨节和流窜的筋脉，半晌才仿佛泄了气一般往身后的引枕一靠，哑声说道：“我过几日就带她回临安，以后无事，我不会再带她来汴京，更加不会让她接触萧业，您放心吧。”
她这番话，王老夫人总算松了口气，等她们回了临安，山高路远，就算顾情心，她一个小姑娘也没别的法子。
“你心里主意就好。”王老夫人说了这么一句后便不愿再提顾情，只和她说起兰因的事，“既然今日来了，我也正好你说下因因的事。”
王氏一听事关兰因，立刻扭头急问道：“她怎么了？”
见她这般模样，王老夫人心下然还是些狐疑的，不过见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关切，虽然不清楚她底怎么了，但见她开始关心起因因，她也高兴，也就没隐瞒，笑人说，“我打算给因因再定一门亲事。”
“什么？”王氏一愣。
“你还记得你齐家婶婶吗？”王老夫人问她，“嫁京城的那个。”
王氏是想了一会才记起这一号人物，她头，又皱了眉，“记得，她家不是早些年就被抄家流放了吗？”
她记得从前王家还看过他们祖孙，那个候她回娘家，她大嫂拉她说这对祖孙打秋风的事，她听得厌烦又无趣，当初就没关心过，今他们过得何，她更是无从得知了。
只是听母亲说起因因的亲事，她想什么，忽然蹙眉问道：“是齐家婶婶那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