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从屋外走近,朝着床榻走去,停在了衣架外。
他开始脱外衫,脱下后挂到了衣架上,继而是腰封。
……
他这悠然闲适的姿态可真似在他自己的屋子一样。
昨日中午云雨之后,裴季当晚就宿在了她这屋。
可晚间安静,便是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但因二人都是警惕成性的人了,想当然耳的,结果两人都没睡着。
他折腾了他自己不要紧,主要是影响到她了。
华音开口喊了一声:“大人。”
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所以裴季悠然道:“提前习惯就好。”
裴季解下腰封,挂到了外衣旁。
随而坐到了床榻边沿,脱下鞋袜,躺到了床榻上。头枕着手臂,动作慵懒。
华音抿唇沉默了好半晌才接受他在她这屋中就寝一事。反正说他也听不进去,也就不再浪费口舌。
华音梳头之际,想起今日裴季依旧防备她逃跑的事,不禁转身看向裴季:“我有一事不大明白。”
裴季转头暼了她一眼:“何事?”、
华音明知故问:“大人可是怕我身怀金银还会再次逃跑,自此再也找不到我了?”
裴季略一思索,便知她指的是让她把所有金银珠宝给了南北杂货铺子掌柜一事。
他也不否认,直接道:“回到金都,库房中的金银随你挑选。”
他这话,华音早已料到,不过这心情也还是极好的。
说到这,华音压低声音问:“明明不看重钱财,为何要大敛钱财?明明不好色,为何还收了那么多的女子?”
裴季暼了眼她:“吃醋?”
华音知道他想听什么,所以毫不犹豫地点头,还连“嗯”了两声,应:“吃了。”
裴季:……
他确实想听到这样的答案,但并不是让她答得这般敷衍,一点也不真诚。
她越发肆无忌惮,还不是自己纵容的,除了随她继续作,还能让她改不成?
让她改,还不一定能改得了。
裴季子床中伸出了手,朝着华音勾了勾。
华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梳篦,起身朝着大床走去。
才走到大床外便忽然被裴季拉住了手腕,瞬息被他扯向大床,撞入到他的怀中,被他摁到了怀中。
华音推搡着裴季,笑骂:“别闹我。”
她不过是这几日才松了态度,可是在与裴季打情骂俏时,自然得竟然没有一丝的别扭。
自己琢磨了一下,有了答案。
裴季是没皮没脸,全然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而她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自然也放得开。
裴季抱着身子馨软的华音,声音低沉的问:“我不好色?”
华音:“……”她错了,他只是之前不好色,且对那档子事的洁癖而已,一个壶只配一盖。
看她被他的话噎住,裴季心情甚好,解释:“就算雷霆政策,就算我不收,他们还会继续贪,继续用金银与美色来贿.赂别的人,那索性我来做恶人便好,给他们点甜头,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一并收拾了。”
华音戳了戳他的心窝子:“大人这心还真黑。”
裴季抓了她的手,眸色沉沉,意味深长地一笑:“还有更黑的”。
话一落,猝然拉上被衾盖住了二人,蓦地搂着她一滚,位置瞬间一变。
他俯身在上,她躺在床榻之上。
……
晨光熹微间,华音醒了。
华音一宿只睡了个把时辰,自然不是因闹得太晚,而是习惯成自然,身体很疲惫,脑子却很清醒。
裴季的那句话还真的说对了,真得提前习惯。
华音望了眼身侧应该早就醒了,却不知道为何还要装睡的裴季。
撇了撇嘴,随而从帐幔中伸出白皙纤细的手臂,手往衣架摩挲而去,摸到了衣服便直接拖入了帐中。
拖进来后才发现是裴季的外衫,也没有再扔出去,而是自顾的穿了到了身上。
穿了外衫,撩开帐幔从床上跨下,松垮的外衫几乎垂到了地上,赤脚走到了微敞开的窗户前。
早间有些凉,她拉了拉身上黑衣的衣襟,除了闻到了从外边飘进来的淡淡花香外,还有独属于裴季衣服身上的清冽气息。
便只是穿着他的衣衫,她也有种被他拥着的感觉。
床榻之上的裴季睁开了双眸,看到帐幔外了朦胧的身影,随而坐了起来,倚靠着床头,被衾盖住了下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
随即掀开帐幔朝着窗户后的华音望了过去,在瞧见她身着自己的衣衫,眸色顺息幽暗。
恰好这时日头微亮,有淡淡的暖色曦光落在她的脸上和身上,很是软和恬静。
裴季目光的幽深散去,没了欲/念,只余浅浅的柔和。
比起躺在金银堆砌,玉石装饰的大床醒来,这样平凡的清晨就很美好。
华音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随后朝着他望了过来,一半身子沐浴在曦光之中,眉眼一弯,朝着他盈盈一笑。
笑靥落入了裴季的眼中,也刻在了心底。
素来沉稳的心跳却在这一刹那紊乱了起来。
——这妖精,怪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