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越手搭在扶手上,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挤,车子怎么开,他身子一直稳稳地站着,给林夏留出来一点活动的空间,没有碰到她,却一直护着她。
而一旁的赵长友,被人东挤一下,西挤一下,身子一会儿往前倒,一会儿往后倒。
又一个急刹车,撞到了龚越硬邦邦的身上。
“越哥,救命,扶我一下,我起不来了。”
他后面太多人挤着,让他根本起不来。
龚越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在军队里面参加过训练吗?”
赵长友嘻嘻地笑着,没有说话。
他要是能吃得了训练的苦,也不会进文工团了,因为啥专业技能都不会,进的还是话剧队。
龚越让他去扶把手,赵长友依旧被挤得不行。
看看赵长友的待遇,再看看自己的,林夏抬头看向龚越。
两天两夜的火车,龚越身上的军装味道并没有很重,依旧能闻到皂角味。
想着这一路龚越对她的照顾,没有多少言语的表示,都是行动上的。
让林夏陷入了沉思,她觉得龚越对她有点过分好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每个战友的妹妹都这样。
公交车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华国音乐大学。
大学的大门有着年代的厚重感,上面还有着被石头砸过的痕迹,看着更显岁月。
“进去吧。”
龚越看一眼大门,率先往里走。
音乐大学已经有人在准备迎新的工作了,林夏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专业——音乐学。
林夏不是最早过来的大学生,但绝对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大学生。
不过看着她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一个容貌俊朗,气势非凡,对林夏一副隐隐保护者的姿态。
一个长得阳光帅气,和林夏不停说着话,负责招新的男生们失去了去竞争的动力,光脸就打不过啊。
虽然他们也有长得不错的。
负责招新的多是早来几天的新生,也有之前一些工农兵推荐上来的学长学姐。
不过很明显,这两方泾渭分明,谁也不搭理谁,隐隐有股硝烟的味道。
林夏没有让人领着,知道宿舍在哪里,登记好个人信息,交了通知书,拿上钥匙便和龚越两人一起往宿舍走。
“我到学校了,你们可以不用一直跟着我了。”
龚越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即使背着重重的行李,也是身姿挺拔,吸引人的目光。
就是一直没个正形的赵长友,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
还是那句话,文工团就没有丑的人。
女生宿舍不允许男生进去,龚越和赵长友都被拦在了宿舍楼下。
林夏冲他们摆摆手说:“等我一会儿,我放完行李就下来。”
龚越和赵长友陪她报道,陪她跑前跑后,礼尚往来,最起码她也得跟着去他们学校走一圈吧。
宿舍是四人间,上下铺,另外还有四张桌子和凳子,有dú • lì的阳台,但没有dú • lì卫生间,卫生间和水房都在每一层楼的中间。
宿舍里只来了一个女孩,其他两个都没有来。
看到林夏,女孩有些腼腆地朝她笑了笑,声音小小地和她打招呼:“你好,我叫苗云兰。”
“我是林夏,这床铺排好了吗?”
苗云兰摇摇头,声音依旧不大,但是听着很甜:“没有,自己选。”
“好。”
林夏挑了苗云兰上铺的位置,把行李甩了上去,对苗云兰说:“我还有事出去一趟,等会儿见。”
“好的。”苗云兰笑着小幅度抬起手朝林夏挥了挥,非常友好。
林夏也冲她笑了笑,带上了门。
龚越和赵长友的学校,和林夏的学校距离都没多远,这一片区域,云集京城很多大学,全国最好的大学也在这边。
赵长友还很高兴:“夏夏,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出来玩了,我刚刚看到不少好吃的好玩的,休息日我们来玩吧。”
“没钱。”
林夏一句拒绝,她是来学习的,不是来玩的。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没钱。
不过林夏想着,等今年宣布改革开放后,她也想想点挣钱的门路了。
早挣钱,早买房,早把她娘接过来。
她和她娘,自从上次在军区见过面后,又是好几年没见。
文工团里太忙了,特别是一到春节前后,很多汇演,忙得根本抽不开身。
平时下乡下连队,各种厂里矿上演出,她还要兼顾文化课的学习,林夏只要一回想之前的日子,只有一个字,忙。
而且她军龄不够,请假也请不下来,周清一直说,明年,明年一定准你的假。
但是到了下一年,她去请假,周清就说:“汇演离不开你啊,明年,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