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妹子看得起劲儿,忍不住插话,"他是我们馆长助理,徐栩生。你们怎么成了学长学妹呢?徐哥,你不是海大毕业的吗?"
徐栩生才回来廷城没两月,意外见到老同学,眉开眼笑,喜悦根本藏不住,"我们高中同学,照理说,你也得喊明主播一声学姐。"
"明主播爱和毕业的?我怎么不知道?"前台妹子被惊到了,睁大眼叫嚷,小模样看着可爱极了。
明芮希笑着对她说,"待了两个月就回北城了。"
妹子恍然,"原来是这样,但那也是我学姐呀。学姐,我妈可喜欢你了,能给我签个名吗?妈妈要是看到了,肯定会给我打几干零花钱。"
明芮希,"那有什么问题。"
徐栩生找准时间插了句,"等会儿忙完,馆长交代我,亲自带你去看看。
"那快去吧,等你们哟!""那就麻烦学长了。"
一阵热情寒暄过后,徐栩生带着明芮希进了图书馆。这座图书馆已经有些年头了,不断的维护更换设备都无法全然掩盖它的历史感。置身其中,明芮希的心绪不由的安定沉稳,她扶着木质的把手,沿着一阶阶楼梯盘旋而上。
徐栩生颇为热情,期间,也知晓了她为何而来,带她来到了洛婷曾经最爱呆的地方。
""洛馆长没事儿的时候最爱呆在这里,一杯绿茶几本书,一呆一下午。"洛婷卸下爱和高中图书馆馆长的职位已经好多年了,但学校里的师生,哪怕是现任馆长,仍都亲昵地唤她一声洛馆长。
她在职的二十年时间里,为图书馆拉来了大量的赞助,图书馆藏书激增,其中包含了数量不少的珍惜绝版书。她发自内心的爱书,爱读书,也希望少年能徜徉书海,并为之倾尽年华。
"校长说,洛馆长是他见过最爱阅读的人,一身书卷气。"
明芮希颔首,由衷喟叹,"看了她的那本《摘星》,感觉是很温柔的一个人。"
"是。不仅是爱和,她还捐了大量的书去了次发达地区,一辈子都在推广阅读。我是看了她的那本《书香茶香》才决定回到廷城。"
诚然,他不做也有人做,但他亦想循着前辈的路,往高远看看。
明芮希朝着徐栩生翘起了大拇指,"为学长点赞,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徐栩生笑,笑得明朗肆意,"一定。"
"学长,我想在这里多呆会儿,喝杯茶看看书,复刻洛馆长的风雅。""行。我去给你整壶花茶,后面你就自己看,我有事儿忙。''"今天真的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不是跟你说了,在爱和我罩着你呢。""哈哈哈,好!"
徐栩生走后,明芮希走近洛婷曾经坐过的长桌,偏于一角,书又大都是枯涩乏味的古籍,人烟罕至。放下包,明芮希推开了窗,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她的脸,她阖上眼,深呼吸,开始体会洛婷的快乐。
心绪放松时,明芮希踱到书架前,随意的抽了几本书,她打算在这里呆上几个小时,认真地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一场"战役",她没想过要输。
翻了几分钟,徐栩生送了壶绿茶过来,说是洛馆长常饮的那种。此间恢复静谧,明芮希拿了本书,细致阅读。
时光如水划过,她渐渐沉溺
这册书翻了大半时,她在里面发现了一张不甚规则的长纸条,上面写着,你是光。
明芮希拿起,记忆被触动。
片刻后,她略显慌忙地从包里拿出了那本《摘星》,翻开封面,扉页上有洛婷的签名和祝语。竟.….一模一样的。
明芮希的眸子被光影催亮,她放下这张纸条,快速的翻了其他的书,一本又一本,零星夹杂着纸条。那个温婉博学的女子,至死都怀着一颗少女心,把对先生的爱悄然藏在了一张张的纸条中。
丁克不是怕疼怕身材变形,是自私地,想长长久久地独自拥有你。对不起,留你一个人。
如果早知会这样,想留下一个孩子陪你。
永远记得你坐在画架前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触到梦想。
晨早的光透过大开的窗户涌入,一缕缕将明芮希缠绕,连同她面前的五张纸条,驱散了她对爱情的惶然。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想要独占,相互扶持朝着诗与远方前行。
"你怎么又来了?"十一点三刻,许炜的午餐按时上桌,一荤一素一汤。刚提起筷子,就听见院子外有动静。循声望去,眉头禁不住拧起。
早该知道这狗患子的承诺就像放屁,没点用处。而且这回还推了个箱子,想干什么?
阿姨也看到了,但老许这态度,她不敢出声。只是远远地朝着夏怀信笑了笑。
夏怀信回以一笑,推着箱子和大包小包往里。
箱轮沿着石面滚动,带出了一连串清晰的声响。许炜觉得吵,眉头拧得更紧了。
夏怀信自动忽略了他的不耐,来到餐桌旁,大刺剌坐下,而后道明了来意,"从今天开始我住这儿了,您什么答应明主播的邀约我什么时候走。"
这还…明目张胆地威胁上了?这狗东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许炜一生恃才傲物,也有这个本事,眼前的境况可以说是前所未有,暴脾气被彻底点燃,"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滚。"
夏怀信轻声∶"我又不是滚滚我怎么滚。"
……."许炜连续深呼吸,拿起手机拨通了夏鸿伟电话,信号一接通就开骂,"夏鸿伟,你再不把你孙子给弄走我就报警了。"
那头夏鸿伟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许炜呆楞了好一会儿没能接上话。
过了好半天,才扯着嗓子,"真的被你们这对爷孙气死。"话毕,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点面子没给。
线下,夏怀信就像没感受到他的怒气似的,笑眯眯望着他,"老夏说什么了?看把您气得。
……."要不是教养克制,许炜真的很想把汤碗扣到这狗患子脸上,"人活成你这样真的没谁了,你爷爷叫我报警,去了局子里他好安静几天。"
夏怀信听完,眼皮子都没多眨一下,"其实…我也想去那里清净几天,您都不知道他有唠叨。"
许炜近乎下意识地,"他那是为你好,你这狗患子别不知好歹。"
夏怀信敏感察觉到许炜被自己带偏,嘴角若有似无地抽了下,"我知道,但他说的那些,二十年来就没变过。"
许炜∶"传统的就是世界的,你要怎么变?你当是你的那些车呢,隔断时间就要…….
话到一半时,许炜也察觉到自己偏了,声音渐消。重复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去,也不会再招待你。"
完了,提筷用餐。吃得甭提有多香了,可这回,夏怀信没有再胡闹。他从袋里抽出了几本车的宣传册,慢条斯理地翻着,打定主意了同许炜耗下去。
被夏怀信这么一闹,许炜草草吃完便回房午休。
夏怀信全程淡定,只在最后对着他的背影轻喊了一声,"阿爷午安。"
许炜心里有气,自然不会回应他。
他走后,阿姨忙凑到夏怀信身旁,一脸不赞同,"你没事儿激他干什么?他不想再干同画画有关的事儿有原因的,你这样做不对。"
阿姨是个热心也直白的人,对人好,遇事也会明白点出来。夏怀信睫羽轻动,目光总算是宣传册上挪开,"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