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样,也从不给自己的父亲谋什么好处,以至于后来还让他过继小宗。
贫困时能纺织庖厨,富贵时能坚守本心,程晏看着妙娘道:“此乃真知灼见,我虽然生于宰辅门第,但见过男子发达后忘本,也见过女子仗着嫁妆多颐指气使,有此岳父,也难怪妙娘不看重钱财。”
妙娘连忙摆手:“人吃五谷杂粮,就有世俗**。我也不是就真的视钱财如粪土,只是我如今嫁给你了,一应物事都有,并不需要我为家业发愁,反而给晏郎更能有用。”
“妙娘真是让我刮目相待,娶你真是我之福气。”程晏以前只是肤浅的看外表,当然对于妙娘约莫是美娇娘,但现在却又如此深明大义,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要再夸我,我是真的受不住了。”她旋即又清点了最后几项,见无异议,这才要和程晏一道回房。
她是没想过自己只是动动嘴皮子,程晏居然把家底子都拿给了她,他对妙娘道:“虽然妙娘你不大看重钱财,但是这府上随处要打赏,更何况,你嫁我又匆忙,许多嫁妆还来不及采办,我虽然现在吃穿都在公中。可咱们妙娘不能寒酸了,我这里有不少珍稀奇玩,赏人或者自己把玩都是好的。”
这里边倒是都是好东西,佛手白玉,还有几个玲珑剔透的柚子瓤好些这种很花功夫的摆件,妙娘对那柚子瓤是爱不释手。
但除此之外,程晏手中并无钱财,甚至连地契也无。
妙娘没有任何异议,倒是程晏主动解释道:“虽然祖父不给予我钱财,但是临终前却引荐我认识不少故旧门生。”
这就是了,再多钱财不如人脉。
给的钱财是明面上的,给多给少都怕他三个兄弟有意见,直接不给,他上头三个亲哥哥还能顾念这个小兄弟。
“晏郎,祖父对你期望颇深。”
一语道地。
程晏笑道:“是了,我不似晷哥是经济事务颇通的,他既能文章天成,又有管仲之才,连稼轩也懂。”
听起来程晏对程晷很是推崇,可妙娘却道:“我不管,晏郎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的。”
程晏不好意思:“我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
“你为人真质如一,勤学好问,又能欣赏他人好处,此不为大善么?”要妙娘说程晏也就是表面看起来风流潇洒,轻裘宝带,仿若世家公子,其实内里还是个淳朴的士子。
“我听说世间能顶尖者,往往专一专注。”
程晏听完她表达的意思了,就是说程晷虽然什么都通,但是学问是要专一的,这世上能成功者大多是专一者。
他心底大喜,但嘴上仍旧道:“难怪大家都爱听好话,听妙娘一言,当我饮一碗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