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也大概了解宋恺的家事,不禁为这位师兄鞠一把泪,他们都是博学之士,娶的妻子目不识丁,性情又太悍了,这样如何相处?偏生还是亲表妹,纳妾都不成。
哪里像妙娘啊,那般的好,想起妙娘他耳根一红,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甜头呢?
不过显然此时也不是想私事的时候,虽然程晏占据了好地方,但陆续也有人过来,如程晷就和林寒哲一道而来,程晏和宋恺起身,又同此二人见礼。
程晷同宋恺介绍道:“宋兄可认识这位,这是我的朋友林寒哲。”
一听到林寒哲之名,宋恺暗中看了程晏一眼,只见程晏言笑晏晏,无半点不适,因此他才爽声一笑:“这怎么不认识?林公子一首《水调歌头》,那诗中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实乃千古之句,家父亲自写了一副《水调歌头》挂在家中呢。”
林寒哲又随即谦虚几句。
四人才学都实属翘楚,聚在一起高谈阔论,也算畅快。程晷似乎和林寒哲关系确实不错,处处看好他,林寒哲虽然承情,但是还算谦逊。
在林寒哲看来,古人阶级分明,即便他有才,在聂家仍然避免不了被轻视一二,多亏程晷在其中周旋,他的这位朋友既有真才实学,又待人至诚,甚至身上没有那等富贵公子之习性,堪称翩翩佳公子。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籍籍无名,反而是程晏此人,如此骄矜,却能留名青史,虽为奸雄,后世对他看法不一,居然还有一大批支持者。
程晏看程晷和林寒哲好成这样本来有些意兴阑珊,但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妙娘的话,虽然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有些人往往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背心一阵毛汗陡起。
正在此时,雍之先生让人挂起字幅来,上面便是他今日想议之题。
论吏治。
本朝吏治已然十分**,无数读书人都有话说,但这么直白的挂出题的,还只有雍之先生一人。
想起此题,大家都让人挪开点心和酒水,纷纷提笔开始写,林寒哲则在打腹稿,程晷素来文字清新隽永且文才储备颇深,几乎和宋恺同时动笔。
程晏略微思索一二,准备提笔,却又想了想,只见宋恺已经写完一面了,他才开始动笔,程晏几乎是动笔时就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这大概就是别人书文,他匠文。
但就是程晏提笔时,林寒哲都未动笔,他当然也是在思索大临遇到的问题,吏治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最重要的还是变革。
等程晏差不多写到一半时,林寒哲才开始动笔,他手腕一直未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