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深秋的早上,风凉得仿佛透骨。
宋晚栀被吹回魂儿的第一秒,就顾不得再看那片文身,她惊得仰眸:“江肆!”
宋晚栀不及犹豫地扑上前,拽走江肆搭在臂弯的夹克外套,她慌张着急地踮着脚给他往身上披。
还没搭肩,就被回身的那人握住腕。
“好看吗?”江肆笑垂着眼问。
宋晚栀急得想抽出还挣不脱:“你先把衣服穿上,外面温度么低。”
江肆轻啧声:“好看吗?”
“…好看,”宋晚栀红透脸颊才终于涩声憋出句轻音,她躲开那人得逞的笑眼,懊恼又心疼地把夹克外套的衣领拉他低俯下的肩,“但是你以后么…肆意妄为的,好不好。”
江肆更哑笑,捉女孩披衣服擦他下颌的腕,亲亲:“不好。”
“!”
宋晚栀被他薄唇轻灼下似的,本能就想抽回。
只是没得及,就又被那人捉着腕拉到身前和墙前之间的间隙,他长腿轻屈,压着她的双腿她抵上青石砖垒起的矮墙。
“亲亲我,栀。”江肆低下身,诱哄似的。
“……”
宋晚栀几乎要叫他弄疯。
雪白脸颊层层漫染上艳丽的嫣然,她在他呼吸的逼迫前只能微微艰涩地侧脸:“江肆你,我还要回去准备开幕式的彩排。”
“就亲一下,耽误不什么间。”江肆哑着嗓音,他低着腰更加迫近,呼吸离她咫尺,偏偏就是不吻上去,“亲亲我,求你,栀。”
“!”
宋晚栀正在为难到扶在那人湿漉的衬衫前的指都蜷起的候,两人身旁不远处的巷口,停着的轿车车门打开。
走下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往边看:“江先生,您的机响。”
“——”
江肆停下,眼神略躁地挑挑眉。
被他压在墙前的宋晚栀一想到之前车里就一个旁观者,更羞赧得无地自容,她恼抬头,眼瞳被雾气潮得湿漉漉的,瞪着他的那个清涩神情又勾人又要命。
江肆忍得眼皮直跳,一根一根克制地松开握着她的修长指节,亲眼看着女孩嗖的一下缩回腕,就从他身前躲开。
“等我一会。”江肆嗓音微微透哑。
“不等。”宋晚栀毫不犹豫。
“那我就不穿外套。”
“?”
宋晚栀简直不能相信个人要用么幼稚的段威胁她,她转头去,却见江肆已插着兜迈着长腿朝不远处停着的轿车去。
外套挂在他肩后,尾摆在轻薄的晨风里起落,湿透的衬衫攀附着他后腰,而露出半截在冷白皮肤上开得妖艳的红荆和白栀。
确实是随一副摇摇欲坠的模。
宋晚栀也一点不怀疑,肆意妄为如江肆,足胆量让任何人看见他身后湿透的栀文身。
江肆停在车门旁。
从司机那里接机,他瞥眼电显示——是一串没备注的机号码。
但甫一看清,江肆眼底情绪就冻住。
他克制着没转身,接起电话:“喂。”
“江少,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直说。”
“噢好的,就是您之前让我帮您盯着的那个在l省监狱服刑的钟洪林,昨天正式刑满释放。”
“……”
江肆垂在身侧的无声捏紧。
“江先生?”
“看好他,”江肆停两秒,“什么动向,随、第一间告诉我。”
“好的。”
通话结束。
江肆握着机的指背绷起青筋。
“江肆?”
“——”
江肆的神色蓦地一松,他疏懒眉眼,淡淡警告地看眼司机,才转回身:“嗯?”
宋晚栀正停到他身旁:“你什么事吗?”
“没,”江肆停顿下,“主席团的,跟我确定几点去。”
宋晚栀犹豫下,小声:“那你先回去把衬衫换掉?”
江肆挑眉:“怕我去校会,给你丢人?”
宋晚栀被他噎两秒,轻辩驳:“你只会给你自己丢人…我是担心你会受凉。个季节穿湿衣服,一定会感冒的。”
江肆遗憾地叹:“那你欠我的亲——”
话没说完,被宋晚栀踮着脚抬就捂住。
幸好司机刚刚就非常眼色地进车里,路旁也没什么人往边的小巷里看。
宋晚栀心神未定,恼红着脸回眸:“你就不能,不能收敛一点吗。”
“……”
江肆低垂眼,长睫和翘起的眼尾却都好像沾染着蛊人的笑。
宋晚栀迟疑的目光坠到他肩侧,看见藏在外套下,湿透地贴在他颈侧的衬衫衣领。
“文身,”宋晚栀迟疑地缩起指尖,慢慢垂下,“是两周前,你十一点给我发消息的候,刺好的?”
“嗯,本想那候给你看,可是还没消红,太丑。”江肆笑着说的。
宋晚栀眼圈却微微涩起:“不疼么。”
“不疼。”
“…骗人,”宋晚栀轻声,“上次我问你,你明明说疼死。”
江肆眼神微动:“那候才是骗你。”
“那我也要刺一个。”
“不行。”江肆立刻就皱眉。
直到对上宋晚栀仰起望他的微红的眼,江肆才叹着气低头:“是一些疼,但对你一定不止。”
“一的。”
宋晚栀难得固执。
“不一,”江肆低着声劝,“我栀脸皮薄,身其他地方一定也——”
话声停得突兀。
一两秒后,江肆抬捏捏眉心:“总之,不许。”
宋晚栀微微咬住唇,仰脸看他:“你都疼一遍,还要再刺一遍,为什么我不能。”
“没原因,”江肆俯身,抬勾着女孩后颈,罕地对她态度强势,“你要是敢去文身,不管刺在哪儿,我一定每天亲它一遍,一寸都不落下。”
宋晚栀被他憋住。
怕小朋友气坏,江肆缓下语气,改作玩笑:“而且,我文身就算是又一次向你表白,你难道也要跟我告白?”
宋晚栀轻低下眼:“…那我答应。”
“什么。”
江肆最初没听清,含笑低身问。
而也就在他要俯到女孩面前那一秒,看清她再次泛红的面颊,意识那藏在风里的细碎尾音拽回耳旁,江肆眼底的笑蓦地滞住。
寂静后。
宋晚栀终于鼓足勇气,她轻撩起眼睫,眸像含着温软的秋水那,她借着他倚在车前俯身下的姿势,轻吻下江肆的下颌。
“我在一起吧,阿肆。”
“——”
女孩说完,却被最后一点艳丽的红抢上耳垂。
她不敢等他回神,就退一步,转身向校门走远。
等江肆回神,宋晚栀的身影早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
靠着车身,江肆轻抬停在被女孩吻的地方,那里一直残留着某种错觉似的触感,像抵着一片柔软的花瓣。
心底的情绪愈发躁动着,他在追进学校与否间迟疑。
如果现在追上去……
他很难保证栀还能“完好”地出现在之后的校会活动里。
江肆正晦着眸,机轻震下。
他拿起,低眼一瞥。
栀:记得换衣服。校会见。
江肆停数秒,轻哑一笑。
他转身回到车里,同发出去一条信息。
信息飞去几百米外的s大校墙内。
勾着机的女孩低头。
江肆:是,夫人。
宋晚栀:“——!”
·
12月10号,p市高校篮球联赛开幕式,地点就定在s大的b区操场。
育部、组织部和后勤部最早到达,提前做好天的准备工作;宣传部的工作以采风拍摄为主,所以宋晚栀接到的间通知,是比从校内学生群里招纳到现场的志愿者还要晚上半小的。
上午九点。
宋晚栀踏进b区操场,还没得及找到宣传部的大部队报到,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联赛开幕式志愿者”王意萱同学扑个正着。
“啊啊啊啊我要疯栀栀栀栀!”
“……”
宋晚栀哭笑不得地把人从身上“揭”下:“发生什么事。”
“江肆啊!你家江肆也太绝呜呜呜!”王意萱仍是死死扒在她肩上哭天抹泪的。
宋晚栀点头疼:“你……”
“没事!不要怕我的栀,你相信我,现在操场里的每一个扎堆的女生肯定都在聊江肆!”
“?”
宋晚栀隐约生出点不太妙的预感:“他做什么?”
王意萱:“文身!!”
即便所准备,宋晚栀还是惊得一滞:“你怎么知道他文身改。”
王意萱:“不止我知道,现在全校都知道!”
宋晚栀:“他不会是脱……”
未竟的话音被她自己憋回去。
王意萱没察觉宋晚栀的停顿,自顾自兴奋道:“就是今天早上校篮球队热身,替补陪练队个队员受伤,江肆临补上,换篮球衣啊呜呜呜呜呜真的绝!那个覆盖在红色荆棘中间的图案虽然只露一小块,但还是看到像花瓣一的图!而且就在脊骨正中间呜呜呜呜真的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