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该听到的?”宋晚栀警觉。
“比如,没我看着的这一年多,我们栀子,”江肆停顿了下,声线放低,“没谈过男朋友吧?”
宋晚栀一憋:“…我又不是你。”
“不听托词,我要正面回答,”江肆将睫羽压得更低,语气也多了点幽郁,“怕你发现以后不高兴,我都不敢让人帮我看着你。每次做噩梦都是我家后花园进贼了,我藏在园心里焊上铜墙铁壁的栀子还是让人偷了。”
宋晚栀听得好笑又无奈,偏某人不听正面回答就不肯罢休,她只好心虚地堵回去:“不是你说的?我们好学生才不会早恋。”
“嗯,小朋友听话,上大学前不许早恋。”
江肆就笑了,愉悦得很,不紧不慢地直回身。
宋晚栀没忍住,偷偷睖了他一眼,撇开脸儿小声咕哝:“明明你才是让人不放心的那个。”
“?”
刚准备牵着小朋友走人的江肆顿时停下,回眸:“什么?”
“没…什么。”宋晚栀轻了尾音,想绕过他去。
江肆却不放她走,懒洋洋地又给人拽回来:“不行,说清楚。”
“……”
宋晚栀和江肆对视好几秒,最后还是她败下阵,站在墙根前小声说了:“高二中间的寒假回校后,学校里有人说,你在S大已经有了热恋期的女朋友了。”
江肆听完愣了两秒,回过神,他气得笑声发哑:“去tā • mā • de热恋,谁造的谣,除了你我跟谁热恋?”
宋晚栀听得微微绷脸。
某人上大学后怎么还学会骂脏话了,说好的最高学府呢。
宋晚栀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想到江肆是因为那个她失约的句号才隔着这么远在这么冷的天跑来,她又不忍心了。
于是女孩纠结地咬住唇。
“怎么了,想骂我?”江肆却察觉,他低了眸子望她,停了几秒,江肆没忍住,抬手拿指腹轻轻擦过她柔软的唇瓣,眼神还着了魔似的盯着,“骂啊,别憋着。”
宋晚栀躲掉他手指:“…骂人不好。”
江肆很轻易就听懂她的意思,抑着眉眼:“是他们造谣得过分,我明明守身如玉,S大里就差传我不行了。”
宋晚栀听得懵懂:“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江肆一顿,失笑:“等我以后解释给你听。”
“哦。”
·
见家长的道路是艰难坎坷的。
宋晚栀垂在身侧的手也是悄然无声攥着的。
江肆在他这辈子遇到的绝大多数长辈面前都是恣肆难驯的,但他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宋晚栀一怔,她下意识扭头,看向病房外。
江肆低叹,把面前女孩往怀里抱一抱,侧过身去给她挡风:“不想走。”
……
“大狗狗眼”一秒失去高光。
尤其在对方家长的第一印象是你冲进病房红着眼眶把人家还有二百六十四天才成年的宝贝女儿直接抱进怀里的情况下。
司机大哥只当是后座的小情侣俩玩情.趣,乐呵呵地笑过去,把两人送进车站里了。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江肆发红的眼眶。
江肆下颌轻抬,又威胁又蛊惑:“那你什么?”
江肆扣在她身后的指节收紧:“虽然你说的前提条件不会发生,但你要是敢跟别人跑掉,”他低俯下漆黑的眸子,呼吸几乎要灼上她的唇,“我就在你成人礼那天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强吻你。”
刚进病房门的江·三好青年·肆不幸听到这句,如闻噩耗,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所幸最后一秒,理智堪堪拉住:“…不行。”
“?”
女孩就放心转回来,点头:“嗯,我很喜欢他。他很优秀也很厉害,是值得我喜欢的人。我想考到S大,想以后都可以和他一起并肩。”
“嗯!”宋晚栀认真点头,“高考结束前,我不会联系他的!”
毕竟是临近年关,江肆在安城过夜后,外婆和卢雅也没再留他,而是嘱咐宋晚栀把人送去车站上。
病床上,卢雅听得一愣:“他就是任阿姨那个在P市上学的孙子吗?”
宋晚栀眼里含笑。
从可怜巴巴的角色脱离出来,江某人显露本性,捉着宋晚栀的两只纤细手腕,把人抵在身前严肃警告:“我不在的时候,不准跟人跑了。”
外婆拍了拍欲言又止的卢雅的手,点头笑道:“我们栀栀听话又懂事,从小就像个小大人儿一样。我相信栀栀看人的眼光。”
于是宋晚栀就在母亲的病床边,第一次见到了一个堪称“乖巧”的江肆——
其实卢雅是很好骗的,向来如此,但外婆对江肆知根知底,遮掩不过。
宋晚栀眼睫轻扑下,躲开他烫人的眼神,小声玩笑:“那我就跟别人跑了。”
大约是看出了宋晚栀不会被他的态度动摇的认真,江肆只得妥协。
外婆顿时对着卢雅愁眉:“老任虽然是相熟的,但她那个公公家可了不得,当年在村里传得厉害,说是P市有名有姓的高门大户,青年下乡才沦落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
“村里人嚼什么舌根的也有,不是自家人,谁也不清楚,不过,”外婆忧愁地看了眼宋晚栀,“我听老任的意思,她这个小孙子本性和能力都不差,但脾性上有点大家门出来的……”
宋晚栀见左右瞒不住,也就承认了。
“不行。”女孩神色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