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杨父鼾声如雷。
杨母在他旁边呼呼大睡,两人压根就不知道自家女儿方才的遭遇。
楚云梨走到床前喊人,喊了几声都没动静。她心中一动,去了隔壁正房。
正房中,杨小吉也睡得挺熟,楚云梨闻得出,两间屋子里的药味都比酒味重。杨家人身康体健,不太可能吃下带有药味的东西,楚云梨更倾向于他们喝的是药酒。
喊了几声,杨小吉毫无所觉。
门口有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楚云梨回身。
林氏对上她目光,被吓了一跳:“我不知道你出事,否则肯定过去帮忙了……”
楚云梨眯起眼:“方才黑子跟我说,我模样好,本来不该去大山里的,是有人特别留下了话。他还说那个人是你。”
林氏脸色大变,下意识否认:“他胡说。”
楚云梨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那么,你去找他当面对质,我要看看是谁说了假话。”
林氏不愿意去,努力抽回自己的胳膊:“我都不认识他。”
楚云梨一想也是,黑子纯粹是凭猜测说的那话。
“我要去找苗哥,你跟我一起去。”
听到这话,林氏挣扎得愈发剧烈:“有孕的人夜里不好出门,我哪里也不去,你快放手。我肚子好痛!”
楚云梨如她所愿放开了手。
放得太爽快,林氏收不住势,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又摔倒在了地上。这一回是真摔着了,她脸色发白,颤抖着声音道:“请大夫!”
楚云梨不管她,走到外面抓起地上的混子离开。
*
内城的一座三进院子里,主院中一片yín • mǐ,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左拥右抱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面前还有舞姬和乐姬助兴。
男人的手不老实的在两个女人身上乱摸,女子娇羞无限,男人乐呵呵道:“只要能给我生孩子,就能留下来。”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伺候得愈发尽心,胸前的高挺不停地磨蹭男人的手臂。
气氛正好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苗哥被扫了兴,呵斥:“懂不懂规矩?”
“主子,外头有人找您。”来人颇有些紧张:“是一个姑娘拽着混子来了。”
苗哥眉头微皱:“混子?”随即舒展开来:“请进来吧。”
楚云梨走在精致的园子里,混子被她拽着,此刻一脸紧张:“赶紧回吧,我真不是害你。”
“闭嘴!”楚云梨冷着一张脸,跟着丫鬟进了正院,还隔着老远就闻到了里面的脂粉香气。进门后,更是大开眼界。
在场十多位女子,全都衣衫半露,看到她进门,一个个低眉顺眼,并不敢多瞧。楚云梨嘲讽道:“苗哥这儿的规矩可真好。”
苗哥上下打量她,敲了敲额头:“你是哪个杨家的闺女?”
“是!”楚云梨将手里的混子狠狠砸在地上:“大半夜登门打扰,实在不该。但这也是你们先扰人在前,我来这就是想问一问,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一次次置我于死地?”
苗哥看向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混子,手指轻摇了摇,屋中女子鱼贯而出。他笑着起身:“这事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人请我帮忙,刚好我顺手,就随便帮了下。你没得罪我,但你得罪了别人。与其来质问我,还不如好好反思一下。”
“丫头,你长得不错,可惜被一个傻子给糟蹋了。不然,若是求着爷,爷兴许会心软。”
楚云梨要的是真相,哪怕已经猜到罪魁祸首,她还是问:“是林家么?”
苗哥失笑:“你挺聪明。”他目光看了一眼装死的混子:“能找到这里来,又有手段。其实我不愿与你这样的人为敌,但事情已经发生,我便也留不得你了。让你做个明白鬼,死了之后才知道找谁报仇……云儿她知情识趣,我就是顺便满足她一个要求。”
男女有别,苗哥再荤素不忌,也不该用这样亲密的语气唤一个女子的闺名,楚云梨立刻问:“我二嫂是你的女人?”
见男人满脸嘲讽,她怕其不说真话,激道:“你该不会敢做不敢认吧?”
苗哥哈哈大笑:“有意思。是又如何?你能将我怎样?”
他看向门外,那里已经站着不少拿着棍棒的壮汉,他笑吟吟摆手:“你们这是做甚?一个女人而已……”
楚云梨要的就是他这份轻视,闻言如一阵风般欺身上前,苗哥脸上的笑意还未收敛,就察觉到女子靠近,他刚想出手,脖颈上一阵冰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