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著书郎又想到一个法子,慢慢开口,“你家那女婿,不是说曾与那苏顺有旧怨吗?让他出面,去告一状。”
“这,大人,当年之事,苏顺十分狡猾,我女婿他们家,孤儿寡母,又心性良善,没有留下证据呀。”
什么没有证据,学政大人为官多年,其实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但是,自家女儿死心塌地、要死要活非得嫁,到最后明白事情真相的时候已经不可挽回了,只能把污水往苏家泼。苏顺考上榜眼之时,学政已经后悔不已,但是苏顺当年没有报复,很快的苏顺又守孝,学政愿意上著书郎这条船,未曾没有一脚将苏顺踩下去的意思。
但是,如果当年之事再翻出来,很可能自己女儿夺人夫婿,再泼污水之事就藏不住了。而且,当年恩科之后,何能大受刺激,还能不能再中进士都不一定。如今,要再因为何能之事,将自己家拖入这一团污水之中,学政也是不愿的。
心下转念间,学政已经想要如何拒绝了,但是,著书郎不容他拒绝,“凡是走过路过,必然会留下痕迹的,让你家女婿,多想想。而且,不是有你在旁边吗,没有证据,就给他证据。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事情堆在一起,知府还能继续压着不提审。”
学政无奈,明白再多的理由已经没有用,早先一步踏出,现在已经无法抽身了,“我现在就去办。”
晚上,学政家。
“我不去。”何能梗着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当年刚中举人时的少年意气风发,整个人身形消瘦,面孔青白,眉头紧皱呈偏执之态。
“爹。”何能之妻哀求说。
“你以为你还有拒绝的权力。”学政冷笑,“你一个小小的举人,信不信,我们今天可以把苏榜眼弄到牢房里,明天可以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人世间。”
“还是,你以为你还能保持你的清白?”学政此话一出,何能脸色一变。
好像看到天大的笑话,学政嘲笑到,“哈哈哈,你虽然学问不行,但是性格很适合官场啊。人够虚伪,脸皮够厚,心够黑。人家是真刀真枪的干,你们何家回头捅了恩人一刀,然后还觉得自己清白。哈哈哈,你们就不要玷污了清白这个词。你,何能,在我们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前途?但凡我不是发现的太晚,你以为,你可以攀上我学政府。滚,明天看不到你去府衙,就准备好棺材吧。”
何能的脸色被说得又青又白。
何能之妻不忍,唤到,“爹。”
“你也滚。”不孝女。
学政府邸发生的争吵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争吵的影响很快出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状告先生,加害同窗,侵吞同窗死后田产。”陈二公子急急忙忙的跑回来说,看见苏明月在,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状告人是,何能。”
苏明月的拳头都要捏爆了。沈氏大怒,“我平生未见,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对当年识人不明,竟然将苏明月许配给这个人渣,痛悔不已。
苏明月指甲都要将掌心扎出血,却还是勉力镇定下来,“他们没有证据,我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陈二公子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说到,“他拿出了当年,先生协助他们处理店铺田产的的文书。”
沈氏第一次,讨厌自己的丈夫是一个好人,半晌之后,叹气说,“当年,何德去世之后,何家两母子经营不善,店铺都亏空,学费都差点交不上了。是你先生,帮他们把店铺处理了,置为田产,日常收租,何家才能维持下去的。在其中交易做保证人了,才会留下痕迹。”
众人听后,良久无语,这真是,活生生的东郭先生与蛇。
但是,现在又如何怎么办呢?情况对他们很不利啊。
就在此时,下人又来禀报,“刘老爷刘夫人来了。”
刘父一进来看到众人脸色,也明白了大家都知道了最新情况,艰难的说,“我绝对相信顺弟的为人。但是,现在情况对我们很不利。那边,”刘父指了一指知府府衙,“这种流言影响非常不好,按照规矩,他要将苏顺移交到学政处理,以正文风。”
众人陷入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