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很快便摸清楚了张笃的身份来历。
“是张淼的最小的那个儿子?”容昭笑了一声,往后靠了靠,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外面的艳阳高照,“看着倒是不怎么像张淼。”
“据说张淼是极其溺爱,所以到洛州来上任也带在身边。”严芎说道,“不过也大概是年纪不算大,所以拘在身边怕他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容昭重新看了看送到自己面前来那几张纸,想起来秦月指着张笃说是她心上人的样子,如若张笃对她也是真心,他也不是不能成全,只是这张笃是否真的是真心呢?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了严芎,道:“去请这位张公子来喝杯茶吧!”
“那会不会惊动了张淼张大人?”严芎有些迟疑。
容昭道:“他看着也是爱玩的人,便去他常去的那些地方找个借口搭上话就行,他虽然年纪小但不是傻子,不会什么都不懂。”
严芎听着这话,便应了下来。
容昭又道:“也不必太急,且慢慢来吧!”
“但是大人,上回谢相说了请大人在圣上大婚之前务必回京城去。”严芎认真地提醒道,“现在也没多久了。”
容昭顿了顿,半晌没有回答。
严芎看了眼容昭神色,没有催促。
过了许久,容昭道:“等这边事情了了,五月之前会回京的,我没有忘。”
要如何了结呢?
容昭低头看了看书桌旁边已经整理了大半的各种契书,他闭了闭眼睛,没有再说话。
事实上他也常常觉得许多时候已经无话可说。
命运走到这一步,许多事情已成定局,已经并非是他能左右。
下午时候容昭又去了秦芦记。
午后食肆wài • guà着休息的牌子,上面写着申时开张。
容昭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里面大约是看到了他的身影,便有个小孩儿大声喊道:“客官,再过一个时辰就开门啦!现在老板娘在休息!”
这小孩儿声音刚落下,又有个小孩嘟哝起来,在埋怨:“声音这么大,都把我吓醒了!”
“那你醒了,出去和外面的客官道一声恼。”先头那小孩儿说打。
“你去你去我还要睡一会儿。”后面那小孩说道。
过了一会儿,便听着脚步声从里面走到门口来,门被打开,挂在帘子上风铃发出脆响。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男孩儿抬头看向了容昭,他先愣了一会儿显然是认出了他,然后才磨蹭着抓了抓头发,道:“那什么……咱们要到申时才开门呢……您要不……等会再来?”
容昭笑了笑,倒是把这小孩吓得都站直了,他从袖袋中拿出了一封书函,交到了小孩儿手中,道:“给你们秦娘子。”
“呃……要不您等会儿来了亲自给?”小孩儿不敢接,“我怕月姐姐骂我……”
“你月姐姐看到我或许要发火,你替我给吧!”容昭在小孩儿头上摸了摸,“没有别的事情,给她就是了,不用你传话。”
“好吧……”小孩儿踟蹰了一会还是接了过来,然后抬头看向了容昭,“你以前做了什么惹月姐姐生气啦?听说你是来头很大的人,是不是啊?”
容昭看着小孩儿脸上明显的好奇,心知秦月不会把那些过往拿出来说,便只笑道:“那我不能说,这是你月姐姐的私事,我不能说给你听。”
“哦……”小孩儿悻悻地耷拉下了肩膀,“那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关门了?”
“没事,你去休息吧!”容昭转了身,便朝着外面走去了。
豆苗看着容昭走远了,才把门关上。
他看了看手中这厚厚的书函,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想了想便往楼上去。
一路走到了秦月屋子外面,豆苗看着门没有关,便伸头往里面看了看,然后正好便和坐在桌子后面的秦月看了个对眼。
“不是在底下睡觉,怎么上来了?”秦月朝着他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那个……”豆苗抓了下头发,走到屋子里面来,把手里那厚厚的书函放到了秦月面前,“就是两次来我们店里那个看起来特别凶的人……还说是姐姐故人的那个人来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秦月眉头微微皱了皱,伸手把那厚厚的书函给打开来,发现里面都是契书之类的,不由得心生疑惑:“他留下什么话了吗?”
“没有。”豆苗也好奇地看了两眼,“他说不用传话,给你就行了。”
秦月把这些契书都重新放回去,然后看向了豆苗:“那人还在底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