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苗打着呵欠从楼上下来时候,就看到秦月已经在后厨忙碌了。
大堂里面豆花把桌子椅子都已经擦干净,然后又和豆苗一起抬着蒸笼出来,打开门准备迎客。
看到芦苗下楼来,秦月便对着她笑了笑,道:“快过来帮把手,我上楼去换身衣服。”
“好、好的。”芦苗直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便上前来帮着秦月把后厨的事情收拾了,又叫了三蜜过来在后面盯着炉子。
另一边秦月提着裙子上了楼,然后便听着关门的声音,应当是回房去了。
芦苗忍不住往楼上看了一眼,问旁边的三蜜:“你们月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和豆苗劈柴生火的那会儿吧?反正天亮了。”三蜜想了一会儿说道,说着他又有些好奇地看向了芦苗,“月姐昨天晚上在后头宅子里面哦?”
“那么早啊?”芦苗直接忽视了后一个问题,但也莫名松了口气,“好了没事了,干活吧!”
三蜜吐了吐舌头,便乖乖地在砧板上开始切各种配菜。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食肆中又坐满了食客。
芦苗在大堂里面帮着忙进忙出,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够用的时候,终于盼到了秦月从楼上下来。
她看了秦月一眼,忽然想起来早上那微妙的怪异之处到底是什么:是衣服。
这会儿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粗布裙子,但刚才她下楼时候看到她身上却是一身说不出是什么料子,但一定很值钱的裙子……
接了食客递过来的钱,芦苗忍不住几步回到了柜台后面小声与她说话:“昨天你和那谁……?”
“?”秦月迷惑地抬眼看她,“怎么了?”
芦苗把钱丢到柜台后面的屉子里面,然后拉了拉秦月的袖子:“你们和好了?”
“……”秦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明白了前一句话的意思,“他回京城去了,以后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芦苗眼睛都睁大了。
秦月哭笑不得地看她:“那要不呢?”
“那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表达忠心然后硬是要在一起吗?”芦苗理直气壮地说。
秦月扫到大堂中又有客人进来,便直接在芦苗背后拍了一下:“快去,有人来了,先干活!”
“啧啧好凶!”芦苗躲了一下,转身出了柜台又拿了两副碗筷就朝着新进来的食客走去。
秦月翻出账簿来再拉开屉子把早上这会儿收进来的银钱简单对了一下,再又翻了另一本册子出来算了算食肆中的存货,琢磨着店里还缺什么,要不要趁着天气好出去采买一些,再接着到了五月有端午节,大概到时候可以卖一些绿豆糕或者粽子之类,顺带着还能卖点手绳艾草老虎之类的小玩意。
正想得出神,外面张笃踏着阳光进到了店中来。
在大堂中环视了一圈,张笃便找了个挨着柜台的地方坐下了。
芦苗走过来给他摆了餐具,笑着问道:“张公子今天想吃什么?”
“就和以前一样吧!”张笃伸头看了看蒸笼里面的包子,“有馄饨吗,再加一碗馄饨。”
“馄饨要稍等一会儿,先上包子。”芦苗在一旁蒸笼里面拿了一笼包子过来放到了张笃面前,然后向豆苗说了一声,叫他到后面去打馄饨。
张笃吃着包子看向了秦月,见秦月在低头做事情,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
秦月抬头见是张笃,便对着他笑了笑,看了眼外头的太阳,她道:“怎么今天比之前晚一些?”
张笃吃完了一枚小包子,然后才道:“你家太尉大人走啦?”
“什么叫我家的……?”秦月好笑地看他,“可别给我安家属。”
张笃嘿嘿笑了两声,道:“一早上太尉大人出城,吓得我爹差点要去送又觉得不好去送,在家跟磨磨的驴一样转悠了好几圈,最后决定不去。”
“你爹要知道你形容他是驴,要抽你的。”秦月忍不住笑。
“嗨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抽,谁让我是儿子呢,被老子打两下也没什么的。”张笃倒是很无所谓,他显然更关注容昭,“所以怎么就走了呀?走得这么突然?”
“走了还不好?让你爹消停些,不必提心吊胆。”秦月撑着头看向了张笃,“难道你爹觉得洛州蹲着这么个不好伺候的大佛心里更舒坦?”
“大佛他弟弟还在呢,其实没差。”张笃摆了摆手,“大佛他弟弟要是哪天委屈了回去告状,我爹还不是要吃挂落。”
秦月笑道:“哪里有这么夸张?我是不信的。”
说着话,豆苗把热腾腾的馄饨端过来摆在了张笃面前。
秦月便摆了摆手,道:“趁热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笃于是也不再闲话什么,低头便认真吃起了馄饨。
早饭这一晌忙完了,秦月把账清了清,然后叫了芦苗过来对着看了店中存货,两人商量着列了要补充进来的货物,接着便还是聊到了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