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专心挑选,有人从里面出来。凌昭余光看到是一群女子,自不会去在意,更不会特意去看。
季白这等有教养的仆人,遇到女眷也知道避让,谁也不会追着去看。
那几个女子穿过轻纱立屏的过道,略停了停,便出去了。
凌昭很快挑选好了,伙计端出去包装。凌昭还对季白道:“这样通透的,她一定喜欢。”
季白道:“我腿都快跑断了,没有比他家这个更好的了。”
两个心情都好,付了钱拿着东西离去。
待他们离去,大堂的角落里一个女客才转过身来,正是刚才从里面出来的云安郡主。
刚才穿过内厅,她余光瞥见青色官服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
纱屏这种东西便是这样,离得近的一边,能看清另一边,或者光线暗的一边,能看清光线亮的一边。
凌昭坐在窗下,不仅明亮而且离纱屏远。他余光只看到纱屏过道模糊的女子身形。
云安却是一眼就看见他俊美的容颜,当时就呆住。
少女时代这样的偶遇多难呀。今日这么巧就遇上,那公子依然如玉如璧,她却已嫁作了人妇。
若是从前,定是要勇敢过去打个招呼的。可嫁了人,到底现实起来了。
云安走出内厅,来到大堂,对身边仆妇说:“我再看看,你们去外面等。”
身边只留了两个丫鬟,躲在大堂角落里,假装看那些玉石盆景。却冷眼瞧着伙计把托盘端出来装匣子封好,又看到凌昭离去。
听说他丁忧一回来就进了詹事府,又上了个什么折子引得朝中议论纷纷,真个前途傥荡,意气风发。
风采尤胜从前。
自己却在婚姻里消磨得琐碎,连少女时的那种心气儿都没了。
想一想,心酸得差点落泪。
她过去问伙计:“刚才那样的水晶璧还有吗?”
“太子那边乐见其成吧?”
又道:“云安,云安,你怎么了,怎地今天都不吭声。”
直接把皇帝又气病倒了。
“唉。”
疏勒使团被皇帝这场病耽搁了这么久,终于被正式接见。
皇帝最近一段时间又开始上朝了。
他怎能、怎能为着义德这样一个长在民间又嫁过人的妇人下凡!
姐妹们七嘴八舌,林嘉对这种事了解得不如她们,问:“真的会嫁真公主吗?”
十分败兴。
那人讪讪:“这不没外人嘛。”
只见她装扮也不特别华丽,穿一条散花如意云烟裙,纤腰一束,人也如烟如雾。
立刻有人骂这个心大的:“可闭嘴吧你,什么都敢说啊?”
如今的皇帝身体不好,子嗣十分单薄,只有四子三女。
重华公主也立刻称病,躲起来不见人。
“元后立后不到一年就薨了,你让他跟仇人怎么亲。”
伙计道:“那块是独一个,再没有了。”
云安冷眼看着林嘉彩霞芙蓉一样的面庞。
她万万料不到,会在林嘉的腰间,看到这块凌熙臣亲自去挑选采买的水晶璧。
这么想着,又心酸,又欣慰。
因水晶大多都有丝或絮,似刚才那个一丝杂质都没有的,只能碰运气。
温润君子如他,岂不正是如圭如璧,无暇完美,又独一无二。
什么时候开始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