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妾身今日是来请罪的,皇上若要降罪,就将妾身一并罚了吧。”
她说罢摘下钗环,披头散发的与田嗣通跪在一起。
“夫人这又是何苦。”田嗣通喟叹一声。
他让她回萧家,就是怕她被自己牵连,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她。
“妾身乐意。”萧氏回道。
“反正这辈子也活够本了,跟你一起死,说不得下辈子还能结为夫妻。”
萧氏说完,突然想到顾南烟那句厉鬼缠身的话,突然觉得挺贴切。
她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田嗣通:“……”
女人的心思当真难猜,方才还泪眼朦胧,这会又笑了。
他想不明白,现在的情形哪里好笑。
不过有了妻子的支持,田嗣通又有了勇气。
看着恨不得将他们夫妻扒皮拆骨的大梁帝,闭了闭眼。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而对禄亲王道:“王爷,当年臣中的那一箭确实是皇上安排的人做的,那上面涂了一种叫迷蝇草的药汁,用量不多的情况下,确实可让人双腿瘫痪,臣这条腿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说着费力的将裤腿拉起来,向众人展示他受伤的地方。
“迷蝇草很少见,据我所知,当初皇上也只得了两棵,一颗用在臣身上,另一棵应当是给您用了。”
在金娥刚进宫不久,大梁帝为了掩盖金娥的身份,就有了杀他灭口的想法,因此很多事都没瞒着他。
只不过他当初运气好,绊了一跤,箭矢射在腿上,又因穿着棉衣箭头未能全部没入,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皇上曾亲口与臣说过,想要王爷手中的兵权,故让人寻了这迷蝇草来,只要用量得当不但能让您再也上不了战场,就连病因都查不出来,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他这话一出,禄亲王的脸立马青了。
“武昌侯说的可是真的?”他问大梁帝。
大梁帝沉沉的扫过在场之人,有武昌侯这个知道他太多事的人证在,很多事根本经不住查验。
他索性放弃辩驳,整个人反而放松不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朕乃一国之君,你们还想治罪不成。”
他冷嗤:“况且大梁如今正值内忧外患之际,若朕做的事被传出去,你们可曾想过后果。”
“那就不劳陛下担心了。”卫泓接话。
他敢将事情捅出去,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哦?”大梁帝并不怎么担心,这些人还要不了他的命。
命能保住,皇位可就不一定了。
他靠坐在龙椅上眯着眼道:“你们还想逼宫不成?”
他这些年皇位也不是白做的,他们若当真敢逼他退位,也要看看那些忠君的臣子同不同意。
只要前面还有人挡着,他就还有机会翻盘!
他看向萧氏,“今日之事朕不许你一介妇人计较,你且先下去吧。”
不是他心胸开阔,而是现在正是能用到萧家的时候。
萧氏不过一介无知妇人,放她一马还能让萧仁令记他个人情。
萧氏却没走:“那妾身的夫君呢?”
“武昌侯罪犯欺君,陷朕于不义之地,自当按律严惩以儆效尤。”
大梁帝眼神狠戾,恨自己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哪怕拼着忘恩负义的名声也该想法将他处置了,那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他不耐烦的朝萧氏挥手:“赶紧走,朕饶你一命已是开恩,莫要得寸进尺。”
萧氏却摇了摇头,坚定道:“妾身说了,妾身与夫君共进退,若他出事,妾身不会苟活。”
“夫人……”田嗣通想劝她,却被萧氏打断话头:“不用劝我,你我二人成婚多年,你知道我的性格。”
“妾身何时听过你的话。”萧氏道。
田嗣通想想也是,握紧她的手直叹气。
大梁帝冷笑,该卖的人情他已经卖了,萧氏不接受就是她的问题了。
也好,萧氏知道的也不少,将她一同处置了,也省的再留下祸患。
卫泓等人倒是有心想救下武昌侯,可这次的事牵扯重大,不仅事关禄亲王,还跟先帝的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