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他当然不敢表露出来,只跟着众人一样露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很快,告御状的人被带了上来。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看得出他的体格很强壮,只不过经过滚钉板和杀威棒的威力之后现在看的也有些萎靡,浑身还鲜血淋漓。
他像一条死狗一般被人拉到了大殿正中央,却连撑起来跪拜的力气都没有,还是拖着他进来的两个侍卫协助他完成的。
皇帝一挥手:“台下何人?你要告御状?是为何案?又要告谁?”
听见皇帝这话,刚刚还提不起力气的男子抬起了头:“回陛下,草民叫大虎,是为齐南府竹迁县人,我要说的案子是十三年前齐南府武丰县铁矿一案,要告之人乃是当今国舅爷耿山和十三年前的齐南府知府耿山。”
这话一出,把大殿之上许多人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大虎要告的人来头很大,更是因为铁矿二字。
自古以来,有铁矿就相当于掌握了帝国的军事命脉,他们大燕朝至今为什么繁荣昌盛,不就是因为他们的战士比别国的能打吗?
这当然归功于他们的武将善于用兵,却也跟武器精良脱不开关系。
但其实不少人朝中重臣都知道,大燕朝的铁矿并不多,现在最精良的装备,也仅是拨在边疆罢了。
皇帝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显然,他没想到还有铁矿这一遭,而且,还跟他最敬重的大舅哥有关。
大虎在地上侃侃而谈,他知道这就是他们寨子唯一的机会:“我叫大虎,我以前本来是齐南府武丰县大屯子村的村民,我们村人都安居乐业,兢兢业业种地养家。
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直到有一天,我们村的人上山打猎发现了异常去报告了县太爷……”
大殿之中,只有大虎一个人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他伤口的痛呼声。便是如此,众人也能听出他对村民们的遭遇所产生的悲痛。
而此时,耿山却反应过来,他白了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大虎,接着又打量了大殿之中几位重臣一圈。
他不是个傻的,至少在这一刻,他脑子无比的清醒,知道这时候要是他立刻反驳,也没人会听他的。
当下,他一拂衣摆跪下了,口中高呼道:“陛下,臣,冤枉!”
此时,朝中重臣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位宰相秦昭冷哼一声:“国舅爷还是听人说完话为好。”
有秦昭主动开口,其他几位重臣也朝耿山投来不善的目光,一向跟耿山亲近的人并不敢开口替他说话。
这个时候谁替耿山说话谁就倒霉,这事情要是假的还好,要是真的……想一想他们都觉得脖子一片冰凉。
那边,大虎已经说完了事情,末了他重重的磕头:“求陛下替我们做主,当年我们村中的中坚力量已经全被抓起来了,陛下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去武丰县的牢房看看,据我们所查到的消息,肯定有人还活着。”
皇帝此时已经怒极,更是怒发冲冠,便是他平日再宠信耿山,那也不过是当他是臣子。
可有一天,有人告诉他,耿山暗地里背着他做这些事情,什么矿都好,偏偏是铁矿。
而如今,耿山可是耿贵妃的娘家人,耿贵妃更是为他诞下两个儿子,耿山此举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做外戚吗?
让手握重权且掌握有铁矿的人当外戚,皇帝当即觉得心中一凉,这是天大的笑话,耿山此举是狼子野心!
他心中恼怒无比,面色冷峻的对大虎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要是查到你们诬蔑朝廷重臣,你们的罪名可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