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烨,字子阳的太子?皇后肤白,生出的太子也长得很白,这小团子很白,白到有些病态,他应该就是太子了。
据说太子出生后,白得有些病态,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白,故而皇上给他取名烨,取字子阳,烨,日光也。子阳,意为期许此子若阳。
她起身,清咳几下,“参见太子殿下。”
忙着吃东西的太子殿下点点下巴,尾音带着奶腔:“嗯!平身!”
他问叶宁,“为什么以前我没有吃过这个?”
叶宁微笑:“因为以前没有这个,我今天才把它做出来的。”
小太子眨眨浓长的睫毛,“你做出来的?那你还会做我没吃过的东西吗?”
“当然,我会做很多你没吃过的。”
小太子突然下了凳子,抱住她的胳膊,“那你给我做!”
他的手暖呼呼的,像日光里的云朵,叶宁忍不住想去戳他手背上的窝窝,她抑制住冲动,说:“好呀。”
小太子开心地弯起嘴角,颊边陷落出笑窝,叶宁没忍住捏了捏他包子一样的脸。
倏然,斜刺里一声尖叫穿刺过来,“大胆!”紧接着,一个拿着拂尘的小太监飞速冲过来。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对太子殿下不敬!”小太监立刻将小太子抱过去,愤怒地指向叶宁,恨不得将叶宁千刀万剐似的。
小太子推推小太监,“小福子,她没有对我不敬。”
“她捏殿下您的脸了!”小太监气得声音越发尖刻,“她居然敢碰殿下的脸!”
“是……我让她摸的。”
“她居然敢————什么?太子您让她摸的?”
“是我让她摸的,”小太子推开小福子,“你让开。”
小福子退开,“殿下,她是……”
小太子望向叶宁,叶宁清嗓子,“家父叶玉山。”
叶御厨的女儿?小福子的态度立刻转好。叶玉山的大名,宫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叶御厨厨艺了得,深得帝后喜爱,因而纵然只是一个御厨,地位却很高。
小福子收敛好情绪,问小太子,“小殿下,咱们还玩躲猫猫吗?”
方才小太子和他在玩躲猫猫,小太子藏得好,他半天都没找到他,还以为将太子弄丢了,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玩了,”小太子扯扯叶宁的衣袖,“我要吃别的好吃的。”
叶宁放下扇子,“现在就要?”
“嗯!”
“那我回去做。”叶宁起身。小太子抓住她的衣袖,“我也去。”
小福子忙道:“殿下,该回寝殿了……”
叶宁:“那你先回去吧,我做好了让人给你送过去。”
“我要跟你去。”小太子摇摇脑袋。
最后,叶宁无法,只得带着小太子一起去往小厨房。
……
在避暑山庄避暑这一个多月以来,小太子三天两头去找叶宁玩。大约是因为叶玉山的缘故,帝后爱屋及乌,对小太子常同叶宁在一起玩这件事,他们并未多说什么。
小厨房里,叶宁正在做火腿酥饼。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已经摸清楚小太子的喜好,他不爱吃甜食,爱吃咸口的,像什么火腿酥饼这类咸口点心,他很爱吃。
“宁宁,还有多久才能好呀?”小太子两手捧脸,双目亮晶晶,翘首以盼。
“马上就好了。”
对于小太子叫自己“宁宁”这件事,叶宁很是不适应,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这样叫自己,她实在是非常别扭……但没办法,小太子非要这样叫她,她也无可奈何。
最开始,小太子叫她姐姐,她万万不能让他叫她姐姐,她不是公主,若小太子叫她姐姐,让别人听了去,到时候遭罪的是她自己。
不能叫她姐姐,但小太子又不愿直唤她名字,最后他仰起小脸,“皇奶奶叫我阳阳,那我叫你宁宁吧!”
叶宁接受无能。但小太子固执地叫她宁宁,她只得任由他了。
火腿酥饼烤好,小太子靠着小椅子,吃了两个饼子,“宁宁,小美人鱼的故事还没讲完。”
“哦,上次讲到小美人鱼上岸了……”
“小美人鱼付出巨大的代价,只为见到爱人。”
小太子听着听着,泛起暑困,他打打呵欠,耷拉着眼皮,像一只困极的小奶狗。
他头一歪,直接枕在叶宁膝盖上,呼呼睡过去。
看着腿上睡得香香的小太子,叶宁想起沈秀养的那只小白狗,小白狗总喜欢爬到她腿上睡,赶都赶不走。
这位小殿下也是,睡在她腿上之后,赶都赶不走。她轻轻推他,他的手指像条件反射似的,她一推,他就抓紧她的衣服。
明明睡得很熟,却能像有知觉似的,她一推,他就抓紧她。
无奈地叹了下,叶宁摸摸小太子的脑袋,靠着椅子也睡过去。
醒来时,叶宁揉揉眼角,她靠着躺椅,感觉双腿沉甸甸地泛酸,她的目光往下一压。
穿着锦袍的少年枕在她腿上,脑袋抵着她的腹部。她拍拍他,“子阳。”
少年缓缓转醒,他在她怀里蹭了蹭,似乎是还没睡醒。
“快起来。”
“不。”他懒懒地蹭她。
叶宁皱眉,“你已经十一岁,不能再同从前一样随便靠别人身上。”
“你又不是别人。”他微微蹙眉,如画的眉眼即便是蹙起来也十分好看。
“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别————”
“可你是我以后的太子妃,我不能和你亲吗?”
叶宁沉默很久,“子阳,我从前跟你说过,流萤在天上飞才是最好看的。”
“我可以让它在天上飞。”
叶宁不语。
祈烨:“你不信我。”
叶宁是不信这个时代,这个封建王朝。作为太子,祈烨不可能只娶一人,就算真的能,叶宁也不愿在紫禁城里困一辈子。
她有她的坚持,对于祈烨的情意,唯有拒绝。
然而她没想到,她有她的坚持,他也有他的坚持,并且坚持到了十八岁,他仍然还未立太子妃,仍然要娶她。
二十八岁的叶宁没有从前那样心硬了,在祈烨的坚持下,她一步步软化。
这一日,外面天色很昏暗,密布的浓云如厚棉衣,将天空笼罩得一片昏沉。
水碧端来一碟蜜饯。叶宁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恐怕要下暴雨。”
“是了。”水碧点头。
叶宁拿起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