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着火,白烟被吹散,他的眸子里盈着很淡的颜色。
这一点猩红火光,在燥烈秋日里,像有燎原之势一样。
严谨逻辑败给一腔孤勇,他不动声色地笑一下,笑里是一种拒绝回答的沉默。
“去上课吧。”他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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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回教学楼,她悄悄回望了刚才两人站定的那一处。
顾承林仍站在原地,清颀的身形混在斑斓秋影里,有一种与现实割裂的虚晃和游离。
阶梯教室里的老师已经来了,坐在第三排的谢忱正朝她招手。
在座位上坐下,书包塞进抽屉,她迫不及待地翻开课本。
顾承林在学业上一向用心,她课本上的每一节课后习题,只要是自己写错的地方,他都拿铅笔替她圈了出来,在一旁写下正确公式。
甚至自己笔记记错记漏的地方,他也眼尖地给她改了过来。
林懿丘看着课本上遒劲流畅的字迹,心里痒痒的。
想起从前在四合院的老槐树下,顾承林就是这么坐在石凳上,三指捏着自己的自动铅笔,给她检查暑假作业的。
书页一张一张翻过去,林懿丘从回忆里抽离,他这是在以一种别样的方式安抚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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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女子网球双打比赛定在下周末,她恢复尚可,固定带早取了几天,在学校里打完晋级赛,她和谢忱如愿进了半决赛名额。
去H大打比赛的前一天,她给顾承林发了自己比赛的赛程时间。
得到的仍旧是模棱两可的回答。
也许他真的很忙,所以才有意识地说三分留七分。
正因如此,林懿丘才觉得分外难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说的话憋在肚子里,隔夜情绪也只能自己消化。
比赛当天,冯又谦专程翘了课跑到H大来给她加油。
林懿丘因为上次他乱开玩笑的事懒得理他,而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仅惹了这位妹妹不高兴,甚至也连带惹了顾承林。
那次之后,他偶尔有论文上的问题想找顾承林帮忙,无一例外全部碰壁。
他给林懿丘拿着毛巾和水,两人上场前拉着她嘘寒问暖,要她打球时注意点手。
谢忱在一旁站着,面上的失落一闪而逝,而在冯又谦眼神瞧过来时又立刻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换了统一的比赛运动服,站上场地前忍不住看一眼手机。
顾承林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比赛入口都没有仔细问过她。
半决赛的难度明显比校内的晋级赛上升了几个档次,都是各个学校比出来的,技巧、耐力都不是花拳绣腿。
中场双方换位,她心里空落落的,眯着眼往观众席上环视一圈。
网球双打三局已经过去两局,比分咬得紧,不出半小时,这场比赛就能结束。
莫名有些委屈,昨天他明明说把手里的事做完就过来的。
可今天来观赛的人太多,就算是来了,她也不一定瞧得见。
站在前面的谢忱回头喊:“懿丘,别发呆呀。”
林懿丘摸摸鼻子,集中注意力:“我知道啦。”
三局两胜的比赛打完,两人的比分还是差了点儿。
谢忱倒是没她这么多心思,输了比赛但打得还算畅快,她心服口服。
还没从场地走回换衣间,余光瞥见一个穿马甲的比赛志愿者走过来。
“请问是林懿丘吗?”
看面容像是国内的留学生,但中文说得却并不流利。
林懿丘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那人指一指志愿者入场口。
“你哥哥让我给你带句话,他在入场口那等你。”
林懿丘心头一颤,几乎是瞬间就抬眼往那边看过去。
男人衬衫西裤远远站在那,一手慵懒地插在裤兜里,身姿清绝如昔。
秋日正午的光影投落在他脚边,洒下薄薄的金粉流光。
——正是人迟迟未到、她心心念念的顾承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