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亦征却只是笑:“其实,沈宁喜欢的人是你。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嫁给我吗?”
易洺握紧了拳头,看着封亦征笑容越来越深,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关节压抑扭曲的声音。
“那是因为你啊。”封亦征的声音娓娓动听,但说出的语言刺耳至极。
“你出车祸后,沈宁以为是我做的,她怕我再伤害到你,只能答应和我结婚。”
封亦征的语气也越来越兴奋。
“你知道沈宁为什么会和你分开吗?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才打了电话让你来救她,但才过短短二十天时间,就要分开。就算是变心也不可能这么快对不对?”
随着封亦征的诉说,易洺仿佛又回到了那时。
咖啡厅里,沈宁目光哀婉,眼泪蒙蒙地说,你对我不好,我不爱你了。
易洺手紧攥成拳,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手臂蔓延到四肢百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心里的压抑更让人绝望,还是这样的疼痛更让人难捱。
封亦征这时的话,也是易洺曾经想过的,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变心,更何况那人是沈宁。
但当时沈宁说得太真心,易洺也知道沈宁口中的往事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易洺选择了躲避,用工作躲避,好像这样就能麻痹自己,虽然那时候公司也是风雨飘摇,需要他付诸所有精力,但他应该去找沈宁的。
再后来车祸,他的病房里进来了一只名为年糕的小狗,易洺便知道沈宁来了,沈宁放不下他。
只是他再去找沈宁就找不到了,下一次再得知沈宁的消息竟然是沈宁和易洺的结婚。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让易洺措手不及,只能在沈宁的婚礼上抢亲。
“你知道为什么吗?”封亦征还在继续说着,将易洺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看着封亦征,这个和他斗了多年的男人。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和就封亦征彼此不对盘,那时候封亦征还是封家的私生子,低劣卑贱,谁都可以上去踩一脚。
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能逐渐吞噬掉封家,把封家一步一步纳为自己的所属品。
他们在商业上针锋相对,没想到最后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封亦征看上去是正常的,但易洺了解他,所以知道在这正常之下,是极度的不正常。
封亦征勾起唇角,笑容如同妖孽:“那也是我逼沈宁的,你拿北部工程和我换沈宁,但沈宁却不愿意连累你,她离开你的条件是我把北部工程还给你。”
封亦征的笑声在这片空寂的空间的如同鬼魅:“易洺我要感谢你把沈宁送到我身边啊,没有你,沈宁怎么会愿意和我——”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砰的一声。
封亦征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迹,下巴上一片红色。
易洺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就算手臂受伤,也不顾一切朝封亦征冲来。
封亦征接住易洺的拳头,死死抵住,目光如刀,又冷又刺:“易洺,你凭什么这么愤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吗?”
易洺身体僵住。
封亦征把他甩开,脸上终于不再是那样温和含笑的神情,他面无表情地说:“易洺,你看你多幸运,你从小生活在易家,物质生活丰裕,你不知道社会最底层的人为了一口饭能付出多少。你又遇到了沈宁,如果没有我,你和沈宁应该会有一个还不错的结局吧。”
“凭什么呢,你这样的人能够这样的生活。”
而他,却仿佛是易洺的反面,小时贫困潦倒,回到封家受人踩踏,这时也无人爱他。
不过,他也不差。
封亦征缓缓勾起嘴角,他破坏了易洺的幸福,让易洺此后人生永远留下缺陷。
最重要的是,他娶了沈宁,一天的妻子也是妻子,他们在法律上是夫妻,谁也不想将他们分开。
“就算沈宁喜欢你又如何?”封亦征看着易洺,那目光那像是一种怜悯,一种施舍,更是一种炫耀,“她是以我封亦征之妻的名义下葬的,她墓碑上刻着的字是夫封亦征立。”
“易洺,你真可怜。”
封亦征最后轻蔑地看了易洺一眼,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