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饭吃完,桑晓晓重新上楼。小奶奶对还坐着的傅元宝怪罪起来:“你说说,今天这都是什么事。烧个菜凭白吓人一跳。”
傅元宝不是会沉溺过往失败的人。当然,主要是他觉得弄到被人怀疑失火,确实挺可笑。他把话题引到别的事上:“我打算改个名。”
小奶奶愣了下:“改什么名字?你这个名字简单好记,这不是很多人都觉得不错么?”
元宝名字听上去土,但就和别的物件一样。越是简单朴素好记的名字,越是传播力度广。傅元宝的名字远比他差不多名气的青年才俊有知名度。
就说他的朋友宋锐。前一天他们还一起喝茶,先前两人名字更是摆在一起上过几次报纸。人到现在提起傅元宝:“哦,就是阳城那个傅元宝对吧?”
提起宋锐,本地人知道的多点,外地的一听:“谁啊?”
傅元宝很清楚这点,但他更清楚:“做生意,人买的是东西,看的是质量,不是我这个人。以后我这边弄出产的东西,都可以说是元宝出品。我的名字是什么不重要。”
小奶奶知道傅元宝是成年人,稍犹豫但也没坚持:“改名是个麻烦事。你自己看着办。最好还是去算算,哪个名字好点你再决定。”
她在最无助的时候,求谁都求不到,便只能求神佛。她也不管有没有用,就求着,寻个心理慰藉也算好。傅元宝的名字就是她一个想让孩子长命百岁的念想。
她多说了一声:“元宝这名字就当小名吧。”
傅元宝应声。
下午,桑晓晓在自己屋内赶稿奋斗,小奶奶在客厅里打毛线,傅元宝就在书房里翻辞海。
辞海三本厚,内容更是繁多。傅元宝觉得自己活到现在看过的字都没一个下午看的字多。没拿到辞海前,他觉得脑子里没什么想法,拿到辞海后,他觉得脑子里想法太多。
叫什么都一个样,没有什么大差别。
还不如找人算个名字,至少让小奶奶满意。
他写了两个名字下来,翻两页就忘了刚才自己想了什么名,再翻两页连刚才看了什么字都忘了。书上中规中矩的字没半点好记忆的点,无非是念多了才让人觉得熟。
名字没起好,电话响了。
傅元宝接起电话:“喂?”
“傅厂长!我是宋厂长的小刘。您现在能赶紧过来吗?宋厂长这里出事了。宋锐,宋厂长!”
电话里的人声音急切,前两句说得还正常,后面说话直接颠来倒去,没了语序:“他贪了钱。十万块。不是,他没有贪!他被举报贪了集体的十万!”
傅元宝从这话里,顿时听出了意思。
宋锐的厂做的是私营钢铁生意,一直走在擦边钢丝线上。他时常有大决策都得专门去找人问,这样做有没有风险,虽说对民生有益,但规矩含糊多变,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