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爱别人说他不爱听的话。也就是桑晓晓说话有意思,生气都让他觉得很是好笑。
要是换个人这么和他阴阳怪气,他早想办法让人体验一下人间疾苦,感受一下钢铁厂钢铁的冰冷触感。
这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人走得越高,所能看到的风景未必是越宽广。人所能看所能听的事件是有限的,反而容易逐渐麻木,不够敏锐,从而受到制约。
他接受了桑晓晓的嘲讽观点,松开桑晓晓后,内心还带着逗弄桑晓晓的心思:“男人要好看干什么?能当饭吃么?”
“谁会不喜欢长得好看的?”桑晓晓觉得傅元宝这话叫偏见,“这和男人女人有什么关系?你没见大多数要工人,都要身体健全五官端正的!当演员明星对脸的需求更大。”
如果不是傅元宝长得还行,她根本理都不会理他。她能容忍人在自己眼前晃,绝对是有傅元宝脸一份功劳在。
桑晓晓又一次实现落在围巾上。用手不行,她都想用牙了。
傅元宝笑笑:“有些道理。但一听你就没进过小工厂。”他没细说大多数私人小工厂和国家工厂之间天差地别的情况。
面前的小姑娘没见过太多社会艰难,哪能懂这些。
他不想细说,也不想和桑晓晓争这中没意思的话,见桑晓晓黑亮的眸子还盯着自己围巾,便把上半身往桑晓晓面前靠:“行了,你卸了吧。今天确实不算冷。我被你弄得一身汗。”
桑晓晓觉得傅元宝倒打一耙:“什么叫被我弄得一身汗?”
她听到傅元宝乐意把围巾卸了,顿时高兴起来,伸手去解围巾,话里一副自己占着理的样:“要不是你非要缠成这样,我至于这么嫌弃吗?”
傅元宝垂下眼:“钢铁厂里蹭上了印。脸上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洗干净了。脖子上没洗太干净,还留了一些印。”
不然他也不会非缠三圈围巾。
当然他也不认为三圈围巾这么缠丑。
桑晓晓的手都放在围巾上了,听到话顿了一下。她快速瞥了眼傅元宝不以为然的表情,悄然撇嘴。围巾一卸下,她当即在傅元宝的脖子上看到了被洗淡的黑痕,就像是自行车链条上那中油腻弄到肌肤上,洗了却没能洗干净的那样。
供销社门口的修理工身上就有这中痕迹。
傅元宝明明穿着一身西装,却和门口的修理工一样,身上也会有这样的痕迹。
桑晓晓把围巾绕了傅元宝脖子一圈,第二圈的时候用回扣的方式,将一边折叠,另一边穿过折叠后产生的环,像在傅元宝脖子上打了一个结。
同样将痕迹遮掩掉,可观赏性高了十万倍。
桑晓晓解了傅元宝两颗纽扣,处理完再看傅元宝,懒得理他碍眼的发型,觉得人勉强有个样。
傅元宝发现围巾换了个造型,诧异:“这和刚才有什么两样?”
桑晓晓深深倒吸了一口气。
她是对傅元宝太好了!
他配吗?
桑晓晓为自己内心一时的心软而恼羞成怒,指着文具旁边一个极贵的展台:“你说了今天我买什么你都花钱。我要买手表!那个带钻的。”
一直偷听偷看的阿姨本来全程偷笑,觉得这两人可真有意思。而当听到小姑娘说要买手表后,当场震惊看向桑晓晓。
他们供销社的手表平时几乎没人买!最便宜的也要30多。带钻的这个去年降了价,那也得70一枚,原先要90呢!两枚手表都能买一辆自行车了。自行车比手表实用得多。
傅元宝看了眼,发现是隔壁市生产的机械手表,价格还挺公道:“行。”
桑晓晓抬起下巴,得寸进尺,娇声说着:“我要买最好的苹果。你拎。”
傅元宝问了声:“多少钱?”
“一块钱一斤!”桑晓晓意识到苹果不算贵,买两斤她自己都买得起,“我要买……电话机!”
这个五千快,贵到离谱!呵,傅元宝能同意?她还想买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这些都好几百元起步,有几样都上千。她刚才看了标价!
傅元宝意外看向桑晓晓。
他接电话机是因为需要的地方真的多。桑家有什么地方需要电话机?除了给傅家打电话,好像没什么地方有用。
桑晓晓发现傅元宝没立刻应下,觉得傅元宝应答不下来了。
她得意转身迈开步子,语调如同胜利的战士一样高昂:“答应不了就别答应。”
她的声音愉悦得如同能在空中起波浪。
傅元宝好笑:“我明天让人去装。”
话刚落,桑晓晓和边上偷听的阿姨同时扭头看向傅元宝。两人脸上的表情和脑中念头同步:这人是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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