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笔杆子的人是有这种热衷写信的情调吗?
他开口:“谢谢,帮我拿进来。”
秦蓁进门,三步并两步把信放到傅元宝的书桌上。她最近和宋姨听了好多外面关于傅先生和桑小姐的爱情故事传闻。可太精彩。
她特意问了一些事,向小奶奶取证。
小奶奶说傅先生小的时候,她那会儿在卖菜。傅元宝和桑家哥哥平时负责照顾桑小姐。傅先生经常背着桑小姐走来走去,桑小姐一撇嘴要哭,他就会踮踮脚,让人舒服些。
听听,这不结婚能收尾吗?
这么小的青梅竹马,可是抱在怀里就开始了。
秦蓁不知道傅元宝和桑晓晓对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甚至中间十几年两人毫无联系,毫无见面。她的热情不仅在送信上,还督促着:“早些看,看完了我去找邮票,帮傅先生投递了。”
傅元宝失笑:“怎么我收一封信,你比我还急?”
秦蓁哪能直说?她就像看书一样,见着男女主角都凑齐了,结果到现在迟迟不肯有新进展,心里头急。恨不得日子能够过快些,好让她直接见证结婚。
哎呀,桑小姐就是太小了。
秦蓁不敢说,露出一个应付傅先生的笑脸,飞快撤走:“我去找邮票!”
傅元宝低头看向信。他直接用手撕开封口,往里看了一眼——只有一张薄薄信纸。
他抽出纸展开。
字很漂亮。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位书法大师都会写字。一行“傅修源”,一行“狗男人”,搭配最后一个元宝狗头,意思相当明显。
名字起好了,爱用不用。
盯着元宝的狗头太过有趣,让傅元宝一下子呵笑出声。他脑中有桑晓晓写字的画面。一定一边生气抿嘴,或许还骂他,然后一边写。写完画好狗头又一个人偷乐,洋洋自得。
傅元宝拿着名字重新折了下,将“傅修源”露在外头,狗头藏在里面,狗男人三个字用信封遮挡住。他起身往书房外走,去找小奶奶。
小奶奶在房间里听着收音机,手上的一件毛衣快织好了。
她听见门口有响动,转头发现是傅元宝:“刚蓁蓁咋咋呼呼的,说晓晓给你送信了。写的什么?”
傅元宝走到小奶奶身边蹲下身子,把名字拿过去:“她不是在写书吗?就让她给我起个新名字。叫傅修源。修是修身养性的修,源是为有源头活水来的源。”
小奶奶将信纸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字在嘴里念了念。“源”用阳城话来念,听着像“玉”,比普通话念出来更好听。
傅修源,不错。
她当初起名元宝也没讲五行,所以对这个名字也没细究五行。她是满意的,点了头:“听上去寓意好。她呀,打小聪明。对人其实上心,只是平时不显。”
小奶奶点了点字,乐呵呵:“看字能看人的脾性。”
傅元宝应声。
名字大抵就这样确定下。傅元宝又说起傅威的事:“小奶奶,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下。关于傅威。”
小奶奶笑容淡了些:“什么事?”
傅威这个小辈到哪儿都不太受欢迎。小奶奶想起上次傅威带着人到家门口闹的事,觉得傅家那一支从根子上就烂。到如今已经烂到底了。可惜这边好的,如今就剩下一个傅元宝。
傅元宝顿了顿,和小奶奶从头分析:“傅威在阳城有傅敬远撑着,惹是生非有后路。他往后胆子只会一次比一次大。桑晓晓那里没人护着,我怕他会去欺负桑晓晓。”
小奶奶皱起眉。
傅元宝知道小奶奶会担心桑家,细说着:“我打算让人去说道说道,让傅敬远把傅威扔去当兵。一去起码三年,路途远,一年回不了两次。他要是惹出事,傅敬远护不住他。他要是不惹事,回头出来总算个人样。”
自家管不了人,那就送出去让人管。
小奶奶听傅元宝说完,腰杆子一下子直起来。她左想右想,觉得傅元宝这法子确实好:“对对。三年后回来,晓晓早在外地念大学。你要是方便,不如去她念书的地方做做生意?我可以一起搬过去。”
傅元宝莞尔:“奶奶。到底我是你孙子,还是桑晓晓她是你孙女?”
桑晓晓念大学,还要他带着小奶奶一块儿陪读?
小奶奶拍了下傅元宝的脑袋:“你不懂。会写书又会念书的女大学生,长得还漂亮。追求者可多了。”
傅元宝当场找桑晓晓缺点,和小奶奶说:“她脾气不好。谁能扛得住她?”
小奶奶哼笑一声:“人喜欢的时候是上了头。脾气不管怎么样都喜欢。心盲眼盲,看不到一切缺点。要是不喜欢了,优点也全成缺点,一个都入不了眼。你自己去琢磨是不是这个理?”
过来人说话,尤其是说人心人性,格外能刺到人。
傅元宝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盲了的。
现在是上了头,往后呢?往后会情感淡去,哪怕优点也成缺点么?
不对。现在不该考虑这个问题。现在该考虑的是,似乎在桑晓晓眼里,他浑身上下都是缺点。他半点优点都入不了她的眼。
傅元宝表情微敛,觉得问题有些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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