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看看舌头。”他看完小孩舌头,又伸出手诊了下脉,到小孩腹部按了按,问了疼痛感。大概确认了症状,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卷:“来,鞋子袜子脱了。针留十五分钟。等下拔了正好去再看看。”
汉子在那儿嘴里不停喊着“谢谢啊谢谢医生”,手脚利索把孩子鞋子袜子全脱了。
小孩被抱到另一旁坐着,乖巧被扎着针。脚上两根针长度还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盛栢的医术确实高明,桑晓晓发现小孩的脸色似乎就在那么短短时间内好转了些。
盛栢继续给后头的病人看病,中间穿插的空隙时间,才问秦蓁和桑晓晓:“你们怎么今天忽然来医院?是这位桑小姐要看诊么?”
他刚才抽空观察了一下桑晓晓。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体形适宜,唯一有点问题就是可能脾气不算好,眉头拧着,有点郁气在身。
这种一般建议多运动。运动完就没空生气了。没什么病,不知道来医院做什么。
秦蓁看向桑晓晓。
桑晓晓刚才一直没说什么话。事发突然,她觉得满世界都在吵吵,本来心里头烦着。刚看到小孩难受,她自己又毫无办法,只能蹲在小孩边上问两句。
没想到这盛医生是真的有点本身在身上,看着年轻,做事行医都很了不得。
刚在门口她看了,盛栢确实是看内科的。像傅元宝那种伤,未必是盛栢擅长的。盛栢一身穿着一身白,连带帽子都白的,看上去很是干净。医术给人魅力加成很多,也难怪秦蓁来的路上一直都是“盛医生”。
是个好素材。
确实和秦蓁说的那样,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年少且有天赋。她写的是女医生,盛栢就是相对应的那类具有天赋的男医生。
桑晓晓把脑中各种想法暂时放了放:“我想问傅元宝右手的事。”
她说了关键:“他右手手指歪着,看着不舒服。有没有方法能掰正?”
盛栢讶异看向桑晓晓。
他去给小奶奶看诊的时候,有听小奶奶说起过一个“小姑娘”,没听说具体名字。小奶奶说是让人住到傅家来了几天,结果傅元宝连家都没回。后来又来了一趟,听说好像是看对眼了的。
今天是见到了,他没想到年纪这么小。
盛栢没先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成年了吗?”
桑晓晓问的是傅元宝右手的问题,结果莫名其妙被这么问了一声。她当然扬起下巴:“成年了。我去年就成年了。”
盛栢应了一声,倒没多说年龄问题。现在成年相看倒很正常,以傅家的情况,再过两年结婚属于合法合理,顺理成章。既然是傅元宝谈的朋友,他自然能说些。
“等我看完这个病人,再和你说。”盛栢点了下旁边椅子,“你们坐着。”
说是看完下一个再说,结果还有病人拿完药回来再问医嘱的。盛栢坐在椅子上,除了中途给小孩拔针起来了一趟,连其余走两步的空都没。
桑晓晓在边上一直观察。观察到中途,她和盛栢提了要求:“纸笔有么?”
盛栢当然有多的纸笔。他顺势给了桑晓晓,继续忙碌看病。
桑晓晓拿了纸笔,想要写点记录着。结果她这里光有椅子,没有桌子。她穿的棉裤。纸放在腿上写字,笔一用力,纸就凹陷下去,完全写不了。
写两个字,别说笔锋,笔能顺畅滑溜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线,横跨半张纸,让人明白这世上桌子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桑晓晓看着纸上那么一长条曲线,眼前一黑。
她迁怒纸笔,生气:“什么破笔破纸。”
秦蓁看桑晓晓动作,眼睛发亮。她觉得桑小姐肯定是得到了写文的想法:“要不垫在我身上写?”
桑晓晓看了眼秦蓁穿的柔软棉衣:“你这衣服和我裤子有什么两样?我要的是桌子,硬邦邦的桌子。”
屋里的桌子只有一张,还不大。大半堆积了盛栢的各种东西,小半给盛栢用来诊病人。
秦蓁点着窗台:“要不要用那个?窗台那儿可以写写字的。”
听起来相当艰难。桑晓晓连在家都没经历过这么可怜的创作环境。可她又不能不写。医院的事情可太多了,她生怕自己一出门,脑子里各种信息就混在一起,完全分不开来。
桑晓晓气呼呼站到窗户边上去站着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