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晓应声。
唐雪君很是认真看起稿,桑晓晓也把设计稿拿起来看,完全当旁人不存在了。姚主编推了推眼镜,内心有一万句感慨,脸上依旧笑着:“哎,我们说我们的。傅帆先生破费了。”
正在看稿的唐雪君很快沉浸于浪漫的故事情节中。第四篇春居,开局很是普通。和先前比起来,这回来的信,它的字也有不一样。它的字工工整整,既不是书法大家的潇洒字,也不是女子的娟秀字,更不是老农的幼稚字体,就是工整的方块字。
这人的要求更是古怪。他没有要求人前往自己老家,也没有要求人去寻自己后人,更没有要求人找当年的爱情寄托。他只希望少女能去外面逛一逛,兜一兜,把她看到的路啊房啊车啊飞机啊,能给他说一说,要是能画就更好了。
少女这就头疼了,她不擅长画画。
让人意外的是,少年很擅长绘画。他笔触很是稚嫩,却每一次都能很好把握物件的尺寸,轻易将画落到纸上。是没有专业学过,却画得有模有样。
于是两人便出门,观察四周的同时,将每一处的发展画下来。逐渐起的高楼,逐渐多的汽车,逐渐时髦的世间万物,似乎平时看不过如此,到三木的笔下,却好似人间仙境。
车水马龙怎么也会变成人间仙境呢?
唐雪君有些恍惚。三木描述的明明是最普通不过路上能看到的风景。很多细节她甚至都看到过,可她好像从来都是骑着自行车路过,从没有认真去琢磨沿途的风光。
阳城正是日新月异的时候。街道上很多地方仔细想想,与一年前就有了不同,与两年前更不一样。再往前推几年,相差更大。
至于她上学的地方也是这样。她大学并不在阳城,上四年后学校周边变化都很大。原先学校周边荒凉得很,外出都必须要成群结队,到毕业那会儿学校周边已陆陆续续有了楼,还有人专门过去开店的。
啊,像汽车。汽车也是这几年多起来。以前很少看到汽车,去年也不多,今年车似乎都多起来了。阳城的有钱人是越来越多。南方发展好的几个城市,阳城必算其中之一。
唐雪君虽说想了那么多,事实上并没有将思绪从文字上彻底挪开。她就如同和两个年轻孩子一起出门一样,对着往日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惊叹着。
连路上特意栽种的一棵树,都要惊叹于树的值钱。
少年硬生生画到没笔没纸。纸又贵,两个人拮据起来,可又峰回路转有人见到他们的画,问他们怎么卖。于是少年少女就在街边摆摊。一个负责画画,一个负责在边上唱家乡的小曲。
被画的人给画钱,听曲的人给赞赏的零钱。
直到围着的人太多,少女也唱累,两人这才千谢万谢散了场。
如果说春居的前三个故事总带着点悬疑的色彩,让人更多沉溺于揣测过来联系少女的到底是谁,最后一个故事却满满的人文色彩,治愈又浪漫。
少女和少年之间更是让人感觉,无人可以插足他们之间的情感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