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晓大年初一,完全没注意傅元宝在不在家,一大早打包逃回桑家。
昨天一整个晚上,她脑子里无限循环的就是傅元宝的那句话。明明只是一句新年快乐,她却对那天在脑中安装了录音机,反复播放。
想要和人更加亲近,但是真的清静了,她又有点不习惯。桑晓晓摸了摸额头,最后干脆把额头贴在桌上,整个人上半身全趴着恍若灵魂出窍。
“哎。”正常恋爱是什么样的?
这么多年的教育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过桑晓晓如何谈恋爱。上辈子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学校家里以及医院三点一线,父母在桑晓晓的面前不会有太多亲密的动作,学校老师关心她身体都来不及,更加不会对早恋有任何科普教学。
哪怕是非常正常的生理教学,在一般学生那可能还会有两节课是正常授课,到了桑晓晓这儿,因为没有任何的学习必要性,所以完全只知道人体构造的区别。
男的长这样,女的长这样,然后没了。
至于写文章的素材需求,由于几十年后的文学创作世界里,亲密好像成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不能有任何具体的描绘,不能有太过逾越的场景,就连气氛烘托,当超过多少字数的时候都会被困于审核,只能无限修改或者删除,所以她也没细究过。
现在当下是开放了一些,但放在十几年前,社会也一样是拘束的。就连霹雳舞现在在有些地方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舞蹈。化妆也是。像小河村这样的地方,化妆品就很难销售,哪怕很多女孩子都希望在自己唇上添加一抹红色,可对于常年下地的农民来说,口红完全是不正经的一个代表。
不同时代造就不同的社会氛围,意识管制也是松松紧紧不断变化。
然而情感是最不可控的东西,真正和一个人在一起了就会想着,傅元宝这一次是吻着额头,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会是唇吗?唇之后呢?
近现代文学史上,很多文人墨客在放浪形骸和渣之间跳来跳去。桑晓晓和他们不一样,可这种不一样,照旧是会走正常恋爱,正常结婚,甚至相濡以沫一辈子的。
相濡以沫一辈子要干些什么呢?
光是想到这里,桑晓晓都想把脑袋直接撞击桌面了。
大冬天的,她耳廓微微泛红,脸上也泛着淡粉色,仿佛在室内烧炭烧多了。
家里没有空调这种高档的东西,白天很是冷,但是春节的气氛很是浓郁,桑家门口今天也一样是满地红纸。
胡春拿到了新年的红包,趁着没出去探亲,积极跑到桑家来,在靠近桑晓晓的窗口那儿喊着:“晓晓晓晓,你在家吗?”
桑晓晓在家,抬起头到窗口把窗户打开:“干嘛?”
她语气很是不客气,但胡春完全不介意。桑晓晓说话一直都是这个样,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桑晓晓去首都半年没回来,她还真有点想念自己玩伴。
“首都好玩吗?你什么时候再过去?”胡春问了两个问题,发现桑晓晓的脸泛着红,“你的脸怎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