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桑若婷和秦明珏谈论这幅画时,顾宝儿不想节外生枝,就默不作声只当没听见,可今天这可是孟凭澜和他最倚重的两位重臣,闹出笑话可太丢人了。
她不得不坦诚这幅画的主人根本不是什么蒲草先生,而是她自己。
此语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孟凭澜眸色幽深,宋暮野不敢置信,祁袁山欲言又止。
桑若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这画就是蒲草先生的,又嘲笑顾宝儿是农家女,转头这幅画成了顾宝儿的画作,这就好比她亲口承认顾宝儿的画技堪比书画大师,这幅画就是顾宝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甩在她脸上的巴掌。
这怎么可能呢!
她呆滞了片刻,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吹牛也吹得太大了吧?一个拿过锄头的姑娘来握笔,想装成大家闺秀骗人吗?省省吧,我表哥可不会被你骗。”
“你不信便不信,”顾宝儿忙不迭地将画纸折好放入怀里,“我又不是画给你看的。”
“表哥!”桑若婷气得跺脚,“你现在赶紧戳穿她,马上让她重新画一幅,迟了她就偷偷去练好了。”
“你别胡闹,这是能用几天时间练出来的?”孟凭澜不悦地道,“你倒是给我练一幅出来看看。”
桑若婷语塞,转而向祁袁山求援:“祁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她若是农家女,必定不可能会画出这么好的画来,连明珏姐姐都骗过了;她若不是农家女,那她撒谎骗了表哥,必定心怀不轨。她不是前者就是后者,总之都不是好人,你肯定看得出来吧?”
祁袁山沉声道:“桑姑娘,你不要把妄自用恶意揣测他人,宝儿姑娘的事情,王爷一清二楚,有没有撒谎欺骗,王爷也自然能分得清楚。”
祁袁山居然也站在顾宝儿一边,桑若婷气结。她没法对祁袁山发火,只好转头朝着顾宝儿叫了起来:“我太讨厌你了,你真是惹事精,你一来就搞得我们不得安生!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那我回房间去了,”顾宝儿微微一福,神情自若,“省得让桑姑娘看得心烦。”
“留下。”孟凭澜沉下脸,淡淡地道。
顾宝儿的脚步一僵。
“表哥……”桑若婷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孟凭澜,又看了看顾宝儿,“好,她不走,我走!”
话一说完,房间里一片静默,和她想得不一样,没有人留她,连祁袁山都一脸的不赞同,好像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她再也待不下去了,眼圈一红,飞一样地跑了。
孟凭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袁山,你跟去看看,把她送回府里去。这丫头脾气太差,别在外面生出什么事端来。”
祁袁山应了一声,快步往外走去,走到顾宝儿身旁时,他的脚步一顿,低声安慰:“宝儿姑娘,你别太在意,桑姑娘还是小孩子心性,也不是对你有什么坏心,你多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