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疯子吧?
她难以想象自己落在这个疯子手里的下场。
“怎么了?”卫梓宥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琋儿,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在孟凭澜那里……受了很多委屈?”
顾宝儿回过神来,连连摇头。
卫梓宥咬了咬牙,冷笑了一声:“等着吧,这个贼子不仅狼子野心,还如此肆意妄为,居然将你占为己有,这笔账总有一天我们会和他算的。”
“不,不是,”顾宝儿慌忙解释,“卫大哥,其实这件事不能全怪他,他不知道我是顾琋,更不知道我的父亲就是顾南漳,是他救了我,后来发生的事情是阴差阳错,一时很难说得清楚,总而言之,他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坏,真的!”
卫梓宥的眼神有些阴郁,好半天才道:“琋儿,你太小,很多事情不知道,别被他的表面蒙蔽了。”
顾宝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明白,卫梓宥一直是她父亲的好学生、她兄长的好友,无论是政见还是喜好都十分相近,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让他们改变对孟凭澜的看法。
她只好暂且岔开了话题:“卫大哥,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啊?在汝阳境内要逃开孟凭澜的追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卫梓宥把帘子掀开了一条缝,看了看外边的日头:“再不到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到汝南山脉的北侧,然后翻过那座驴头山就是榆州和邠州的交界,那里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话音刚落,马车后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高声呼喊:“前面的快快停下,报明身份,为何事在此小道上急行?你们和北仁王府有什么关联?”
“卫公子,”外面有侍卫焦急地问,“怎么办,好像碰上管闲事的了,一共四五个人,看起来来头还不小。”
卫梓宥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们选定这条逃离路线的时候查探过,这条路是废弃的官道,路虽然荒凉,但直通汝南山脉的驴头山,能用最快的速度脱离汝阳王的绝对势力范围。
这里就算撞上普通路人,看见这么一辆飞奔的马车和几个护卫,躲开还来不及,不会上来找麻烦的。可今天运气看起来不好,居然碰上了个好管闲事的,一眼就看出了马车上他伪装的北仁王府印记。
是停还是冲,一时之间他难以抉择。
马蹄声越来越近,那个声音继续高喊:“玄麟军左将军祁袁山在此,速速停下,再不停下,我们就不客气了!”
卫梓宥和顾宝儿对望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是祁将军,”顾宝儿轻呼道,“他认识我!”
卫梓宥当机立断:“不理会,抓紧时间快上山,他们要是追上来,就格杀勿论。”
“是!”
祁袁山追上来得很快,不一会儿,顾宝儿便听到了外面刀剑撞击的厮杀声,马车也被人拦下。
顾宝儿偷偷掀开了窗帘的一条缝往外看去,只见祁袁山这边虽然人少一半,但却丝毫不占下风,尤其是祁袁山以一对三,依然游刃有余。
卫梓宥阴沉着脸,从马车车底的夹缝中取出了一把机弩:“琋儿,你靠后些。”
机弩小巧精致,箭头铮亮,一丝寒光掠过。
顾宝儿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想了起来,虽然卫梓宥是个文人,但手法准头特别好,每次投壶比赛都能拔得头筹,为此,她的二哥特意为卫梓宥打造了一把防身武器,就是这把机弩,用以弥补卫梓宥力气不足的弱点。
据说,这把机弩能连发三支利箭,没石饮羽,平嘉四年的秋猎中,卫梓宥便是凭借这把机弩意外猎杀了一头野猪,得到了天子的奖赏。
祁袁山和卫梓宥,无论哪个有事,都会成为尚书府和汝阳王府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恨,也将会是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重负。
“卫大哥,”她急急地阻止,“你等一会儿,祁将军他人很好,我求求他,他说不定能放我走。”
“怎么可能?”卫梓宥哑然失笑,“琋儿,你太天真。”
“你让我先试试!”顾宝儿顾不得卫梓宥同意不同意了,掀开了车帘,高声叫道,“祁将军,是我!”
祁袁山手中刀一顿,大惊失色:“宝儿姑娘,你怎么会——”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芒从顾宝儿身侧闪过,疾如闪电,“噗”的一声闷响,扎进了祁袁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