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的小虎静静的看了看李玄微,见她不看自己,然后又默默的牵上了师父的手。
牵着小虎,老道士缓缓转过身去,单手背后,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缓缓朝着浓雾之中走去。
目送着那两抹背影离开,李玄微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红石,长睫之下泛起阵阵孤寂与失落。
山上静的厉害。
好像比清远山还要寂寥。
李玄微意识到,自己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只剩下自己,还有一间草屋。
师父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执念吗?
原来他们是执念吗?
那该怎么办呢?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愧疚心,甚至无法去回忆那段时光。
从不会欠人恩情的李玄微快要被内心那无法缓解的愧疚压得喘不过气来。
回想过去在梁溪村的生活,过分平静且毫无波澜的日子很少能让李玄微回忆起太多,甚至因为师父的身份,村子里的人都会把她当做神女般恭恭敬敬的对待。
他们教导自己的孩子们不要对李玄微不敬,不断的在他们面前夸大神女的本领,而自己在面对李玄微的时候更是恨不得跪下行礼。
孩子们本该是天真无邪的,却因为父母长辈的教育而对李玄微避而远之。
本该五彩斑斓的童年记忆中,李玄微却只能记得道观之中的香火烟气的味道。
年幼的李玄微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孩子都不愿意带她一块玩耍,再加上她生来性子孤僻寂静,更是与着村庄中的同龄人愈发疏远。
可就算她是别人眼中的神女,是能看穿鬼怪邪祟的小大师,归根到底她却还是一副血肉之躯,会冷,会饿,会累,会渴,四五岁的年纪就算已经心智成熟,但也会因为师父醉倒在荒郊野外而饿肚子。
饿极了,米缸里却空空如也。
她想去野外自己找点野果子充饥,却因为吃了带毒的果子而晕过去,被山上打柴的大嫂发现后带回家。
那是李玄微第一次在温暖柔软的被子里醒来。
因为道观的床板是硬的,身上盖得被子是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