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下去。”他语调愈发沉了几分。谷琿
少女却苦得眼角都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一番动作下来,她的颊颈处泛着粉意,衬着原本苍白的面色,多了几分潮湿的轻媚。
奈何郎心如铁,全然不理此间风月。
感觉到药汁全被她吞入喉中后,嬴政便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她倚趴在床榻,剧烈地咳嗽着,却什么也呕不出来。
“主公怎么就学不乖呢?”嬴政眉心紧拧,眸光幽邃。
若不是他前几日送药时,想起学堂一些琐事,折返回来告禀她,他也不会发现,这几日送来的汤药,全被她用来养窗前那株丁香了。
怪不得胸口刀伤迟迟未愈,一连几日高热难退。
都是她作得一手好死。
“为什么?”他那时问她。
她却一字未语。
时隔数日,他再站在这儿,看她咳得昏天黑地的,唇齿微动,“为什么不愿喝药?”
“姬染月,命不是用来糟践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以前喝太多了……”她止住咳意,仰躺在榻间,眸光晦暗,“除了不喝药,我什么都可以配合的。”
以前的系统,要她勾引男人,她一一照做,一身反骨全深埋血肉里,从不暴露。
现在的天命,要她征服四海,她也没抗拒,尽全力踩着世界的底线,一点点地争夺着这个天下。
她很听话的。
但这些都不是她想做的。
不管她怎么努力去融入每一个世界,但灵魂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都是假的,你要出去,要出去!”
尤其是在饮药时,那声音凄厉极了,“别喝,别信天命,莫论死生,皆是表相!”
遇见齐韫之后,脑海深处的那道声音,愈发清晰,每一个夜晚,都在她的耳边回荡,“你要出去!”
而每每这时,她在脑海中呼唤天命系统,便犹如石沉大海,得不到一丁点回应。
“政哥,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姬染月微眯着眼,望着面前逆光而立,面容霎时模糊的男人,神色恍惚。
男人缄默了一瞬,旋而冰凉的手背贴于少女的额际——
没发烧。
那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主公与其纠结虚无,不如把握当下。”
“昨日,平江城城主因齐韫亲劝,愿主动归降焉都,秘而不宣。今日,他便送来一则消息,北齐与西秦不日便要结盟,其目的,在于攻胤。”
如此一来,四国维系的安稳即将被打破,乱象迭起,狂风聚雨,正是他们乘风而起的大好时机。
“若主公在此刻意志消沉,且养不好身体的话,谈何天命所归,征服天下?”
天命……
姬染月下意识排斥着这两个字,不知是不是受了那碗药的影响,她口中的苦意再度上涌,再次趴在床头干呕着。
“小天……天命系统,别装死,那个声音到底是什么,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然而,任由她在脑海中如何呼唤,天命系统那熟悉的电子音,都没有再度响起过。
她陷入了一场,挣不开的死局中,宛如溺水之人,拼命想抓住什么。
她胡乱攀扯过男人的袖角,将人一把拽近,“你根本就不是嬴政,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