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城推门进来,见她披散着一头还在滴水的湿发,二话不说拐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毛巾和吹风机。
梵音坐在床边,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白锦城侧身站在她旁边,动作温柔地帮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白叔叔。”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白锦城沉默须臾,再开口时,话音里带着轻浅的笑意:“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女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就把我当爸爸看待……当妈妈也可以,我独自抚养鹿鹿长大,既当爸又当妈,早就习惯了。”
“那你以后别叫我小池了,”梵音说,“叫我皑皑吧,是我的小名,爸爸妈妈都这么叫我。”
“白雪皑皑的那个皑皑吗?”
“嗯。”
白锦城笑着说:“好的,皑皑。”
短暂地静了下,梵音说:“白叔叔,你和鹿司弟弟的爸爸,是分开了,还是……”
白锦城说:“他死了。”
梵音轻声说:“对不起。”
“没事。”白锦城笑了笑,温和的话音里有淡淡的感慨,“活着,就是一个不断获得和失去的过程,失去的次数多了,心也就慢慢变硬了,虽然还是会难过,但并不会难过太久。你还小,你可以尽情地难过,直到你不再感到难过为止。”
梵音没有说话,身体往旁边歪了歪,靠在了白锦城身上。
虽然她曾要求自己对白锦城保持警惕,但他散发出的母性光辉让她不由自主地就想亲近他、依赖她。
吹干头发,白锦城出去了。
梵音躺在床上,做一些简单的瑜伽动作,活动筋骨。
做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正发呆,手机响了。
是“顾鸦17”打来的语音电话。
梵音点了接听,又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枕边,继续做瑜伽。
“我来医院看你,护士说你出院了。”少年的语调平铺直叙,听不出情绪,既不为她早已苏醒感到惊讶,也不为她出院感到高兴。
“嗯,今天下午刚出院。”梵音的语气也很平淡。
“……你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