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的响声摇摇晃晃,鹤见稚久歪了一下脑袋,问起:“只有青之王权吗?”
少年此时的笑容似乎有些古怪,饶是最清楚鹤见稚久特别之处的周防尊都不自觉警惕了半分。
前几天吠舞罗借助栉名安娜的权外能力找到第七王权者的时候,那个依凭了普通人的无色之王也有着相似之处,当时如果不是不熟悉无色之王的权能,周防尊绝对不会让无色从他手里逃脱。
而且,那个时候无色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超过了威兹曼偏差值阈值,几乎要比最容易破损的赤之王权还要危险了。
但好像只是一个错觉,下一刻鹤见稚久又变回那个精神满满到聒噪的状态,自发的从轮椅上挪回病床:“我明白啦,问的问题我都会好好回答的!”
“真的吗?”栉名安娜抓住他的手,认真的追问。
“嗯嗯,答应了安娜我就一定不会食言,如果他们问我的话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地回答。”鹤见稚久拍着胸脯向小公主保证。
这样,栉名安娜才放下心来,她小声说道:“我会努力的。”
“什么?”正在整理小被子的鹤见稚久探过头靠过去听。
“我会努力帮你证明清白,然后找到凶手。”红色的小公主握紧手心里的血珠,抿住下唇眼神坚定的告诉她最在乎的小伙伴,她始终相信能在一切困苦中保持乐观的鹤见稚久是无辜者。
鹤见稚久垂下眼眸,眼睫轻轻颤动,他没敢问‘如果这些真的是自己做的,安娜会怎么选择’的话,只是冲栉名安娜露出一个笑容:“那么就辛苦安娜了。”
“嗯。”
钻回病床上的鹤见稚久安详的躺下几秒,最后还是很躺不住的坐起来,摸摸肚子,因为饮食控制而清粥淡菜的胃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
“尊哥有没有带小零食来,我要饿死了。”
鹤见稚久抱怨医院的伙食:“尝不出味道和菜根本就没有味道根本就是两个概念,难吃的东西也不会因为失去味觉就变得好吃,要是在家里就好了,还能缠着草薙哥,在这里简直就是灾难。”
“想吃什么?”周防尊低声应了一声。
本来只是抱怨两句的鹤见稚久惊喜地忸怩起来:“诶诶?拜托王帮我出去跑腿不太好吧?”
但他和十束多多良一样都是精进于得寸进尺的捣蛋鬼,抓住这个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我要辣的!”
周防尊掏出草薙出云给他的小纸条,上面写着二把手记录的各项鹤见稚久伤患期间禁止做的事情,还有口忌,上面赫然写着禁止一切刺激性食物。
果然,吠舞罗妈妈桑的草薙大家长今天也猜中了闹腾孩子的行为。
“没有这个选项。”周防尊忽视了鹤见稚久的抗议,压了压着他的发顶,把闹腾的家伙按下来,嘱咐道:“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鹤见稚久呆愣两秒,顺着力道垂下头,不清不楚地说了句:“好。”
亲眼看着崇拜的王离开,离开到看不见的范围,鹤见稚久才小声的呼唤安静坐在一边的栉名安娜。
“安娜。”
“安娜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坐在病床上的小少年挠挠头,心虚地指着床头的药瓶吊架:“刚才我溜出去的时候把吊水的针给摘了,需要一位护士小姐帮我再打一针……但是我又不太好意思去。护士站的那位崎见护士,她打针真的会很疼,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扎我的。”
栉名安娜眨眨眼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她还记得这个,鹤见稚久昏迷那几天不能进食,都是依靠药物维持生命,女孩皱起眉:“下次不能这样。”
鹤见稚久被枪杀那段时间整个吠舞罗都很担心,就算是在追查无色之王的下落的时候栉名安娜也会抽空来几趟医院,看见鹤见稚久还安然无恙才安心。
“对不起嘛,可是关在病房里真的很闷。”小少年吐吐舌头,试图蒙混过关。
栉名安娜拿起血珠,对准鹤见稚久,透过红色看他。
鹤见稚久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回视。
血珠中依旧什么都没有,听不见心音也看不见颜色,空空荡荡,一如既往。
终于,还是对共患难过的小伙伴的担忧占了上风,栉名安娜踮起脚伸出小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那鹤见要乖乖的,在这里等我。”
鹤见稚久点点头。
继又一个人离开之后,病房冷清下来只剩下鹤见稚久一个人。
被鹤见稚久攒成一团塞在口袋里,完全不敢离开鹤见稚久影响范围内的无色终于敢出来了。
而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不会跑的鹤见稚久已经从床上溜下来,不管自己身上的伤,飞速换下病号服。
“你要干什么?”
“不知道。”
“但是不出意外4来的人会是副室长,那位淡岛世理小姐。”
鹤见稚久头也不回的继续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随口介绍道:“她是可以说出用‘持续使用肌肉松弛剂以及镇静剂’来控制赤之王权的人物,权限仅低于青王,就是在面对非时院上也可以不落下风。”
“如果那天你没有来找我,或者我没有拖你下水,那天淡岛小姐的来意恐怕就不是告诫吠舞罗这么简单了。”
“届时我应该就是4的阶下囚了吧。现在也有可能会是。”
鹤见稚久扣上外套扣子,将铃铛揣进兜里,冲着窗外的新鲜空气深呼吸一口气,不用他说,无色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重伤未愈的虚弱。
短时间内鹤见稚久恐怕连奔跑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慢慢走路,所以才需要轮椅这样的辅助工具,但现在没时间了,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的无色问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鹤见稚久深思熟虑,答:
“先跑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