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丢人。
但铃希抬头一对上伏黑甚尔的视线，就知道此事有挽尊的余地——因为后者吃饭没带钱。
说起来伏黑甚尔真是个大奇葩。
他赚的辛苦钱也不少，无论是从富婆那里，还是以术师杀手的身份接的活，但他挣到的钱，要么贡献给了赌场和竞马场，要么买了昂贵的咒具，毫无存钱的计划。
以至于一个三十好几的大男人，吃饭没钱付，居然还在咖啡店里蹲点。
“现在的变声效果已经这么好了吗？刚才那个声音真像我啊。小悟，夏油，你们觉得像不像？”
铃希假装惊讶，顺便给了伏黑甚尔一个暗示性的眼神。
——钱帮你付，你配合一点。
“是啊，我刚下的软件，惊不惊喜？”伏黑甚尔眼见饭钱有着落，也乐意给“饲主”台阶下。
他扯了扯嘴角，坐在了铃希旁边的座位上，“我可是特意调成了你的声音呐，铃希酱。”
这声“铃希酱”尾音拉得很长，有点卷，成功让铃希本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而罪魁祸首已经不客气地拿起他盘子里的芒果挞，在给自己加餐了。
对面的五条悟臭着脸：“铃希，他谁啊？”
“他是我的……”铃希不愿意把伏黑甚尔当面划到自己的朋友一栏里，“同事。”
“同事？你在打工吗？”夏油杰不知道铃希当牛郎的事，“做什么工作？”
五条家不会不给他生活费，看铃希的样子也不像是喜欢勤工俭学的人。
“铃希酱没有告诉过你们吗？我和他都是牛——”
话到此处，伏黑甚尔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桌子底下，铃希的手指正掐在他的大腿上，其实对天与暴君来说毫无痛感，但看得出来这小子在这两个同学面前，还是要面子的。
面子就是筹码，还能继续敲诈。
“牛牛，我和铃希酱都是勇敢牛牛。”
“勇敢牛牛，这是做什么的？”夏油杰问。
伏黑甚尔偏头看了铃希一眼，嘴唇轻轻动了动。
游云。
他说，游云。
于是铃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配合一下就敢开口要游云。
游云是罕见的特级咒具，因为罕见，价格十分昂贵。
伏黑甚尔馋游云很久了，因为天与咒缚，他本身没有咒力，必须依靠咒具来祓除咒灵。
原本他跟的那位富婆已经答应替他买游云了，但定金付完后，又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白脸搭上了，自然就甩掉了伏黑甚尔。
游云的尾款就悬在了那里。
我考虑考虑。铃希作出了退让。
这事有希望了。
伏黑甚尔见铃希松口，立刻开始了他的表演。
“牛牛是北海道义工的一种叫法，我和铃希酱经常帮助灾民，为他们捐款。你都不上网冲浪吗，鸡毛刘海？”
……这人也太不要脸了，铃希心想，伏黑甚尔竟然能说出他们为灾民捐款的这种鬼话。
而夏油杰的注意力当即不在“牛牛”这一职业上了，他被踩雷了，“你叫谁鸡毛刘海？”
“叫你啊。”伏黑甚尔吹了吹自己的刘海，“你的刘海真奇怪，就一撮。”
“喂喂，你们不要吵架。”
铃希觉得在别人店里吵架或者打架都很丢人，劝解道，“伏黑，你已经知道夏油和的名字了，现在就自我介绍一下吧。”
以眼神威胁，还想不想要游云？
看在饭钱和游云的份上，伏黑甚尔相当配合。
“两位弟弟，我叫伏黑甚尔。”
这句对他而言已经很努力显得很正常的自我介绍，却令两位“弟弟”表情不正常了。
“伏黑甚尔，”五条悟重复这个名字，“铃希，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伏黑甚尔：“？”
“而且是死于大肠癌。”夏油杰接话，“按日子算，明天就是头七了。”
铃希：“！”
“来呀，说说看，你和你同学是怎么介绍我的？”
伏黑甚尔眼疾手快抓住了想往外溜的铃希，像提小猫似的捏住了他的后颈。